“最后说到’实‘。每个人都要有真本事,这是吃饭的本钱,也是干事业的本钱。要有实实在在的真本事。谁都不可能也不愿意去当一辈子水手。你们中间有的人以后可能是大副、二副,可能是船长,有的还可能是政委。一定要有雄心大志。要有想当船长、想当政委的’野心‘。但是这不是光靠想就能去实现的。这要靠真本事,要靠练。从工作中去练,从实践中去练,去学,去积累。走一趟船,走的什么海域?海情或域情要清楚。这是我们水手的基本功。几乎是干到老学到老的。一天学一条,一年还能学三百六十五条,长年累月,积少成多,你就有经验了。每个人要肯学,敢学,抓住一切机会去学。每次出海我都会要求我们的水手认真记写’航海日志‘,并定期检查。要坚持不懈地去学,学规章,学技术,练真功。在我们’海弋号‘上,每次出航都有班前必答课目,从船长、政委到普通水手人人都要回答课目,答不出来,对不起:这趟船你就别走了,回家练去,什么时候练会了你再上船。这段时间可是无赏的,一分钱的工钱都没有……你们别笑,不这样就带不出一支过硬的队伍。
”我看你们都不笨,只要你们肯努力就一定能够做好,就一定能够赶上我们’海弋号‘。我说完了。献丑了啊!谢谢大家了。“响起水手们经久不息的鼓掌声。
张阁祖朝大家摆摆手,人们立刻安静下来。
”刚才肖船长给大家念了一遍’真经‘,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把那些心里想说的话都留给大家,希望大家自己去找出合理的答案来。我相信我们’海神号‘上的水手都不会想当’孬‘种!从现在开始,你们该怎么去做!我看大家就不用我和政委去提醒了吧?就说这么多,解散。“望着解散的水手们朝自己的岗位快速奔去,粱大秋按耐不住心头的喜悦,用手轻轻捅捅张阁祖:”老张,看不出来,还真有你的啊!“张阁祖一副自得的样子:”这叫’话不在多而在精‘。你别光给我戴高帽子,往后啊,你这当政委的担子可不轻啰。“”咱俩共同担着吧。“”这就叫’同舟共济‘。“肖正春插科打诨送一句。
”还是肖船长说的具体。“粱大秋恳切地做起邀请:”肖船长,现在离开船的时间还早,你就帮我们各处检查检查,指导指导。“”检查谈不上,指导更不能说。“”那就随便走走吧。“张阁祖逗趣地说一句。
”对,随便转转。“粱大秋忙附和了一句。
肖正春、张阁祖、粱大秋一边笑着,一边顺着甲板向船舱里走去……附近学校一群放了学的孩子在相互追逐着、嬉闹着从大杂院外面的胡同里穿行而过。
大头用手摁着那条瘸腿的膝盖一踮一踮地跟随在人丛的后面走进大杂院,在自家门旁紧挨他爸的一张带靠背的木椅上坐下来,奇奇怪怪地用眼睛打量着已经坐满了门前的过道、后院、前庭,并且依然三五结伙走进来寻找可以按下身子坐下来的人们。
蓝芳紧挨着曾姥姥坐在一起,好奇地打量着人们,不解地问一句:”姥姥,这么多人都来干什么呀?“”来这开会的。咱们听着,别再说话了。“”嗯。“蓝芳懂事的点点头。像模像样地直直身子。
街道居委会的薛主任是一位很干练的中年妇女。她抬眼环视了一下到场的人们,站起身,清清嗓子说起来:”我看各家各户该来的代表基本上都到齐了。挤兑大家中午的一点宝贵时间,就简简单单说几句……各家各户派’代表‘聚在一起开会,处理问题,这样的形式我们多年没搞了。主要是这些年形势变好了,人们的觉悟提高了,再加上大伙的事情也多了:洗、烧、买、煮,带孙子,整理家务,各家过各家的舒心日子,我们也不忍心打扰大家。可是今天这会不开不行,请大家多多见谅。
“前几天,大杂院里出了点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闹得满城风雨,现在说什么的都有,连我的耳朵里都灌满了这些事情。起因是什么呢?就是因为刘姥姥家的肖正春那天走船回来进了人家张杏菊的屋子,有人看见了,看见肖船长给了张杏菊一大沓子钱,还有一封信,传说是’情书‘什么的……大家不要笑。这些东西我全拿过来了。呆一会儿,我让大家都开开眼,公布一下这封’情书‘的内容。
”张杏菊家的困难大家都知道吧?可是有谁放在心里过?包括我们这些街道干部在内,谁都没有把它当回事,当作一项扶贫的大事记在心里再去想方设法帮助杏菊找出路,求活路,使她翻身变模样,过上舒心的好日子。
说起来惭愧啊!我们这群大老娘们儿还赶不上大老爷们儿的心细。
“人家肖船长,还有那条船上的水手们都把张杏菊一家的苦处难处时时刻刻记挂在心里,为杏菊家捐资,为杏菊家想办法找出路。那笔钱就是人家全船水手捐给杏菊家做买卖用的。现在我就把那封’情书‘拿出来让大家过目一下……大伙仔细看看:这是一封什么样的’情书‘?这是人家肖船长走船的时候千方百计托人求人才弄到手的四川正宗’麻辣串‘的配方,带回来送给杏菊,让她试着去做,摆摊儿去卖’麻辣串‘,好挣钱来养活她那三个还未成年的孩子,供他们读书,供他们吃饭,供他们生存下去。可我们有些人,偏偏这样的好事、正经事她想不出来,也做不出来。整天吃饱了饭,闲下来没事干的时候,就会在那里瞎猜疑,胡琢磨,编一些花里胡哨的故事来招摇过市,有的也说,没影的事儿也能胡编乱造地说一些出来到处去传播!见人就说,见人就宣扬!我说:你去干点正经的事情行不行?整天光盯住那几盒’麻酥糕‘,看不见人家那些闪光的心灵。和肖船长他们比,你不觉得你太狭窄?你不觉得你太渺小?你不觉得你太惭愧吗?你不觉得你太缺德又太无耻了吗?”薛主任瞟了一眼坐在自家门道旁的陈妈:“这就是我们今天开会的目的:告诉大家真相,扫除不良影响,为肖船长、也为杏菊讨个公道,讨个赞誉,也讨个好的说法。大伙回去以后跟个人家里的好好传达传达。就这些,大伙要没别的事情就散会。”
众人叽叽喳喳议论纷纷地相继起身向外走去。
曾姥姥起身拉住薛主任一只手挽留着:“小薛啊,你难得有空来,都到吃午饭的时候了,你就在我这儿随便吃点?”
“大娘”,薛主任很礼貌地谦让起来:“我到了您老这儿,还不跟到了自个家里一样啊!什么时候想来,什么时候饿了,到了这儿,那还不是端起碗儿就吃呀!我什么时候跟您老客气过?说真的,今儿个我还真的没空。
您老就别跟我客气了。”
曾姥姥将薛主任的手拉过来握在手里:“那我就不留你了,你走好啊。”然后又转向众人,声音略高地说:“改天刘姥姥从医院里回来,肖义订婚的时候,大杂院里是要摆上大酒的。到时候,大伙可都要来呀。”
大杂院里所有的人家目送着那些抽空前来开会的人们全走散之后,各家都聚到各家的屋子里或房门前开始端菜盛饭忙着吃起午饭来。
陈妈心情郁闷地回到屋里躺下了……陈晓芬盛好了一碗米饭,朝屋子里轻唤一声:“妈,吃饭了。”
陈伯抬起手臂,仰起脖子将满满一盅白酒一股脑儿全灌进自己嘴里去,放下酒盅的同时对女儿叮嘱了一句:“晓芬,吃你的饭,别管你妈,让她好好反思反思。整天一张臭嘴,老是关不住,闭不住,他这个毛病要不改呀,以后还要吃大亏……”
“爸,您就少说两句吧,”晓芬对她爸的这种态度有些很不满意:“我妈心里够难受的了,您没看我妈都那样了……”
“那是她自找的,活该。”陈伯忿忿的抓过一旁的酒瓶,还想往酒盅里斟酒,被大头一把夺了过去:“爸,您少喝点。要喝,晚上回来再喝,下午您还要当班哩。”大头将一碗米饭递了过来:“爸,您吃饭。”
陈伯很不满意地瞪了儿子一眼:“平时你小子讨酒喝,我舍不得,今天我放开了,你小子又不敢喝了!来,给你老爸满上,陪你老爸痛痛快快地干了这杯酒。”
对门的曾姥姥****话来劝说道:“老陈啊,我看你还是少喝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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