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手吃了皇后的一个兵,手中捏着那只棋子笑了笑,“宫里也没别的地儿适合老三那么大的孩子。”
皇后紧接着飞起一马,吃了皇帝过了河的卒子,嗔怪道:“皇上可瞒得真紧,今儿若不是凤仪打夕柳营回来跟臣妾说,‘在武场见着个长得跟父王寝宫里的美人像十分相似的少年’,臣妾还不知道三皇子被您偷偷的养在宫外头那么久。”
皇帝一马飞掉皇后过了界的车,随手将车丢到棋盘外头,轻轻扬着下颔,“老三大约是与皇宫八字不合,打小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十一年前那场大火又差点去了小命,本想着就将他放到宫外头,安安稳稳的也是一生。”
皇后心头一跳,她岂会不知皇上心中所想,三皇子那般的肖似那个女人,就连凤仪只见了一眼都能认出来,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也得有那个命才行!
她展颜一笑,笑的粲然,眸子里映着宫灯明亮的光,语有深意道:“毕竟是皇子,您还真的舍得让他在宫外头没名没分的过一辈子?再者说了,静远宫不是还空着么,他的八字再差,放他到静远宫去,那些阴气儿总能压的住他吧。”
徐姑姑低头叹了口气,静远宫那可是历来犯了错的嫔妃们才会去的地界儿,里头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最后的下场没一个好的,皇后这般与皇上犟能有什么hao chu ,无非是心里头不甘心,皇上一直惦记着的那人不是自个罢了。
皇帝眼神微动,看着皇后飞起的马,轻笑了一声,“静远宫?朕的皇宫,已经被他烧了一个云华宫了,朕可没有那么多宫殿让人烧的。”
皇后脸色蓦然一僵,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当年的事情可不全是她的主意,要不是他,她又怎么会冒着这样的风险,担着这样的名声,来做这样恶毒的事情?
再开口,她的声音便陡然尖利了起来:“皇上可是怪臣妾没有管好后宫,才会让三皇子小小年纪流落在外么?”
徐姑姑在心里摇摇头,皇后一生顺遂,脾气更是一直没变过,着急起来了,什么话都敢出口,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自个的正室这般的咄咄逼人?也shí zai怪不得皇上会不喜欢皇后了。
面对皇后这般逼问,皇帝只是四平八稳的坐着,用车吃掉皇后的一个马,静默不语。
皇后却急起来,声音之中饱含委屈与幽怨:“臣妾自掌管后宫以来,哪日不是勤勤恳恳的,皇上便是不喜臣妾,也不必这般挑臣妾的错儿处吧,何况十一年前的事儿皇上还不清楚么?”
皇帝听明白了皇后的怨怼,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手里捏着刚刚吃掉的马,眼角微微挑起,那双清亮的眼睛愈发的冷清:“朕让你掌管后宫,并不是让你随心所欲,静远宫那般的地方,你若当真让老三去住了,你还不如就放他在外头呢,正是因为朕当年之事知道,所以现在老三回宫这事儿上,朕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
一错再错,皇后只觉得耳朵里轰隆隆的一片,他竟然说zì jǐ 当初那样做是错的,可若不是他,她又如何能够做出来那样的事情?
皇后抬头看着皇帝一开一合的嘴,只觉得那一个字一个字像是钉子般,一颗一颗的砸进了zì jǐ 的心里,她尖声问道:“皇上究竟将臣妾放在何处?错处都是臣妾来背,hao chu 都是皇上来做,便是过河拆桥也没有这般快的!”
“当”的一声脆响,皇帝将死了皇后,无论她如何走,都是死路。
皇帝缓声轻语道:“皇后的棋艺这些年一直没有长进啊!”
皇后的手捏的死死的,忽然腾的起身,一把拂掉棋盘上的棋子。
白玉做成的棋子“铛啷啷”的滚落到地上,有几个棋子不堪重负,在跌落地上的瞬间碎裂成了几块,散落在一地打磨的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衬着一室明亮的宫灯,如同天上繁星一般耀眼。
一室的死寂,宫娥们发颤的贴着墙角站着,生怕一个吸的气儿重了吵着皇后。
皇帝的眼睛顺着震怒的皇后,一路移到散落在暖炕上那个刻着大大鲜红的帅字棋子上头,伸手捡起那颗棋子,放到棋盘的正中间。
“象棋的输赢之道,这‘帅’永远是留在棋盘上的最后一个,好比这深宫之中,做主的人,也永远只有那么一个。”
皇后闭了闭眼,哀声道:“好一个永远只有一个……”
“时辰不早了,早些更衣安置吧。”皇帝不欲多言,径直去了寝殿。
更衣发出的窸窸窣窣声音传到皇后耳朵里,皇后将眼中的那抹不甘狠狠的压了下去。
【今天超级没灵感,磨到现在才有一章,急急忙忙发上来,大家勿怪,小意顶锅盖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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