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办法”
讨厌,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容易就撩拨起她的情绪?
他又要害她哭了啦!
袭日魄见李恩宠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禁对自己的态度懊恼起来。他应该不理会她的,甚至对她的事视而不见,但既然忍不住插手管了,就该控制自己的脾气,尤其是维持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
他不是没有惹她哭过,但此刻,她的眼泪让他心烦意乱,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熄掉烟蒂,他站起身,粗声命令。
“谈话结束,过来洗澡。”
他率先走向卧房,李恩宠杵在原地,双瞳圆睁。
这、这、这种转变也太大了吧!
他“邀”她“一起洗澡”的震撼,让她完全忘了要哭这件事。
见她始终没动作,袭日魄停下脚步,回头催促。
“你吐墨鱼面臭死了,还不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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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呿,到底是谁点墨鱼面给我吃的,还好意思嫌我臭--”
将莲蓬头的水开到最大,李恩宠一边沐浴洗身,一边嘀嘀咕咕叨念。
“一下关心人家,一下凶人家,一下又嫌弃人家,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星座的,怎么脾气这么古怪?”不过再怪,她还是在意他。
在他的浴室里洗澡,看着架上他的日用品,她忽然有种异常亲密的感觉。
这可以算是因祸得福吗?
虽然摔得全身酸痛,却换来他的收容关怀。他愿意将她带回住处,还出手帮她解决债务,这就代表了他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她,他还是有看在过往小小情分上--至少看在小爱姐姐的分上。
是啊,他是小爱姐姐以前的男朋友,小新的爸爸。
李恩宠幽幽叹口气,为自己无法完全对他“死心”感到气馁。唉,她一定要努力做到让自己对他没有感觉才行。
冲完澡,跨出淋浴间,冷不防浴室外门一开,他也刚好进入浴室。
一秒的错愕,两秒的对视,三秒的呆滞--
“啊--”李恩宠猛然回神,慢半拍地尖声怪叫:“喂喂喂,我还没有穿衣服耶--”
她狼狈奔回淋浴间,还差点滑倒。
“我知道。”他说得理所当然,冷静地将一套睡衣放在置物架上。“所以我拿衣服来给你。”
“你干么不敲门呀?”她哇哇叫。
“我敲了,也说了我要进来。”他的见怪不怪,突显了她的大惊小敝。
“哪有?!”完蛋了啦,全被看光光了,不是瞄到一眼而已,掐头去尾,起码足足被他看了六秒钟以上。这叫她以后怎么面对他呀?
静。
还是静。
李恩宠觉得纳闷,从淋浴间悄悄探出头,发现浴室里已空无一人。
就这样?完全“没有反应”地出去了?
李恩宠有些没来由地失望。
她好歹也有罩杯,怎么看都还有点身材,怎么他看她的样子跟平常她有穿衣服没两样,难道她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踏出淋浴间,她直觉拿起自己的衣服准备穿上,然后目光瞄到了置物架上他拿进来的那套睡衣。
不用考虑,当然是穿他的!
就算太大、太宽松,她死也要穿,因为不是常常有机会穿到他的衣服的,此时不穿更待何时?
她穿上他的睡衣,卷起过长的衣袖裤管,战战兢兢地走出浴室。他正在听音乐看资料。
“我洗好了。”她说道,像个等待父母验收功课的小朋友。
“你累的话,可以先睡。”
袭日魄合上资料,站起身,关掉音乐,径自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李恩宠环顾卧房内,只有一张大双人床,他刚才那句话,应该是有允许她可以睡床的意思吧?
他没有加但书,应该是可以吧。
不管了,她就要睡他的床,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常常有,她要好好把握才行!
李恩宠掀起棉被,一头钻进被窝躺平,将被子拉到下巴,只露出一双骨碌碌的大眼。她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到他的住处、穿他的睡衣、睡他的床。
呵呵她心里甜甜的,连眼睛都瞇瞇笑成半月弯弯。
棉被上有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有种幸福的感觉。就算明天一早他后悔了,决定将她轰出家门,她也心满意足、心无所憾了。
浴室里传出吹风机运转的声响,她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静静倾听,感觉好奇妙、好不真实,但是,却觉得好安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地,她眼皮沉重起来,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她隐隐感觉身旁的床垫陷下,猛然惊醒,张开眼睛。
她身旁有人?!
一转头,赫然见到袭日魄已躺上床,准备入睡。
“吓!”她吓得弹坐起来,骇道:“你要睡这里?”
“不然呢?”
“可是我们、我们”她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他翻身,选了个更舒适的角度,理所当然道:“我的床这么大,睡得下两个人,我不会勉强自己去睡沙发。如果你在意,想去睡沙发,请自便。”
真是可恶又可爱的男人!
他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任性,从不亏待自己。而她明白,他愿意分出床来让她睡,已经是他性格上最大的让步了。
两样来选,她当然是选择睡床喽!
难得如此机会,虽然不能“怎么样”她也绝不轻言放过。
慢慢躺回原位,李恩宠深怕他误会自己的“厚脸皮”还刻意将被子拢挤在两人之间,强调道:“我不会越界的,我的睡相向来很好。”
“你只要别把口水流在我的枕头上就好了。”
他嘴巴还是坏。
“我、我睡觉才不会流口水哩。”只是有时看他看到发呆才会忍不住而已。
她战战兢兢躺平,生平第一次和他靠得这么近,让她心跳得好大声,这样的夜晚,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还有,别因为今天晚上我谎称你是我老婆,就想太多。”
“我、我才不会。”她心虚反驳道。其实,的确有那么一剎那,她是有一点点“想太多”
“也别因为我帮你还债,就动了想以身相许的念头。”他再说。
“我才没有咧!”她喊出,满脸胀红。
“很好,那就乖乖睡觉。”
他背对她,合眼入眠。
李恩宠睁着大眼,努力和自己的意志力战斗。什么嘛,她本来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结果被他这些话一激,现在不想“想入非非”都很难了
她简直是同时身处天堂和地狱嘛!
脑袋里有千百个思绪在飞转,最后全都停在小爱姐姐的面容上。
嗯,她千万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袭日魄以前是小爱姐姐的男朋友,小新的亲生爸爸,这项认知就像是紧箍咒,禁锢她对他的情感,在在提醒她,他不是她可以想望的人。
她绝对不能对他怎么样绝对不行不行
坚定强化这个想法,她强迫自己闭眼睡觉。随着时间慢慢流逝,脑袋渐渐浑沌,浓浓睡意慢慢攫获住她--
口里含着呓语呢喃,她睡着了,但却吵得他无法入眠。
袭日魄始终没有真正合眼,一直听见她在他身边不断呓语着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
“不行怎样不行”她侧翻过身,一条玉腿冷不防重重跨上他的腰际。
很好,她的睡相可真好!
袭日魄皱眉,转过身,就着昏暗的光线,定定凝望她嫣红的粉颊、微启的朱唇,这是一张毫无防备的睡容。
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天真烂漫、活泼机伶,名叫“小虫”的小女孩,已经在他远走义大利忙着寻找、证明自己的岁月中,不知不觉长大了,成为一个尝尽现实冷暖、只为生活努力的小女人。
“不行小新爸爸”她梦呓着。睡梦中的她,仍有极大的困扰和烦恼在紧紧纠缠。
他唇边扬起浅浅一抹笑,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的唇形,缓缓道:“我不是。”
“姐的男朋友”
真是死脑筋!他思忖道,望着她娇憨的睡脸,他忽然有股冲动,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住她的脸颊,说道:“我一直都不是。”
她翻身,没醒。继续固执的梦话。
“姐的男朋友”
“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