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被盗像凭空消失一样,在我眼皮底下偷东西,是跟你一样活够了。”他狠狠得说完,眼角余光瞟了瞟她。
若芸哑然失笑,怪不得夏朱月气急败坏赶去离国逼问索泰,恐怕有人监守自盗他颜面尽失。
“怀轩墨那卑鄙小人,胡乱将我的事告知他人,你说我是杀了你好呢,还是不救你好?”夏朱月并未忘却她曾出言激他,阴冷而笑。
若芸本能的退后一步,又低叹一声:“两者都是死,请南王随意。”她说完便瞅了瞅他弓起的右手五指,勾唇轻笑“南王不必顾虑,要知凡若将死之人,定会罔顾自身、希望生者欢喜。你杀我那么高兴,你就动手罢。”
夏朱月的邪笑凝注,瞧着她无惧无畏的笃定神色,手爪缓缓松开,褪去了那一身戾气,起步同她错身而过:“轩墨那个信口开河的呆子倒伪装的像个干净人,赤炎,你明天带她去东寨,青舒我们走!”他大声命令着,展臂腾空没入黑夜。
那叫青舒的小胡子应了声,将随身包裹扔给赤炎便跟了去。
赤炎调息妥当,取了包裹中的食物和水递给她。
若芸见夏朱月无声无息张狂而去,赤炎又像是没事的模样,这才坐回地上,接过水囊问道:“为什么要我去东寨?那是什么地方?”
“东边的寨子。”赤炎回答得利落,着手搭了石头又烧了圈野草,在中间生起火来。
“可以不去吗?”若芸又问,干粮下肚倒是让自己倦怠的身体稍恢复了些。
这回赤炎凝神调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若芸等了会儿知道他以沉默拒绝,便悻悻又喝了口水,心想夏朱月这疯子又弄什么古怪,不救就不救,何苦让她赶往下一个苗寨,莫非又是要见证他的作为?
若芸没好气的想着,挨着火堆找了棵壮实的树睡了下去。
天大亮了,若芸醒来尚在迷糊,环顾四周便直接给吓清醒了:夏朱月挑的地儿是一片小小的草地上,而草坪尽头的几株树后原本看不清的一团黑根本就是断崖,昨夜她要是真顺着走过去,非掉下去不可!
若芸吞了吞口水,转身看了眼身后树林,只觉得丛林深幽、茂密无光,篝火尽数熄在围成的石圈里,赤炎不知是不是调息了一宿,眼下笔直的站在她身侧待命。
她起身远眺,顺着前方的断崖俯瞰山峦迭起,只见隐约有大大小小的吊脚楼镶嵌其间,看样子苗寨均依山而建、四周皆峭壁为天险,也难怪朝廷派兵打了几十年都未曾真的征服过这里。
若芸借着日光看了许久,赤炎则是一言不发的站着、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
她忽然抬脚,顺着树木斑驳的阴影走了几步,面朝那密不透光的丛林,扬声道:“人可躲,但影子却躲不过,你出来便是。”
一个翠蓝的身影翩然落地,衣裙上的绣珠连着发间的翠石在阳光下夺目异常。
若芸看清楚来人便防备的后退几步,微笑道:“亦欣姑姑?还是我该叫你别的?”
来人正是那日打她一掌的亦欣,只不过此刻她卸去宫衣和面上细小皱纹的伪装绝非先前的中年之姿,而是神采昂扬,倒是眉间一股浓浓的阴冷化也化不开。
几乎同时,赤炎已经站到她身前,目光闪烁不定,似是既有防备又有忧惧。
若芸皱眉,此人绝非普通人,且普通人根本到不了这种千尺断崖之上,赤炎未等对方动手就将她护住,绝非寻常,便出声探探虚实道:“想来你乔装打扮随我一路来苗疆,甚是辛苦,要杀我也不必动手,我蛊毒在身时日无多,你还是早点走吧。”
亦欣上前一步,瞥了眼赤炎,哼了声道:“贤妃娘娘倒是命好,临死也有人护着。”
“拖你的鸿福,没给那一掌打死。”若芸目光生冷,戒备的看着她,不知真动起手来是她技不如人,还是赤炎败下阵来。
亦欣只是来回走了几步,观察了下四周,又盯着她道:“我不打你一掌,你早就死了。”
“那我还要谢你,顺道谢你杀了夏暖居的丫头,想推我下池塘,神不知鬼不觉杀了许美人。”若芸耐心的陪着她‘闲聊’,却直觉眼前这人绝非善类。
亦欣收起所有表情、近乎认真的看着她:“那丫头想投粉末到井中被我察觉,我不过顺手料理了。池塘那次若非我拉住你,你便栽了下去。至于许美人的死,与我无关。若非我几番出手,你还能活命?倒真会恩将仇报。”
赤炎却反而向前挪了步,同她呈剑拔弩张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