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
“哎哎,姐姐慢点数!”百承急了,忙小跑着冲出门去。
“二”若芸数到二听脚步声离开,便放下手来,环顾四周只余燃香卧榻、桌案方凳,方才活蹦乱跳的小小身影已然不见了。
她颓然的笑了起来,心中的恐惧却一点点加深。
她在荣逸轩眼皮底下做这些,恐怕荣逸轩不会轻饶她。
辗转反侧了一夜,天亮了很久若芸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闭着眼,觉得形神疲惫不愿起身。
宫人们趁着太阳还未最毒辣便忙个不停,她听到晓红将宫女拉到门口,压低声音训斥道:“娘娘一夜没好好睡,你们手脚轻点!”说完,晓红便又蹑手蹑脚过来替她摇扇子。
若芸心头一暖,这丫头莫非替她扇了整夜的扇子了?
她咬咬牙,还是睁眼支起身子道:“晓红,你去睡会儿罢。”
晓红呆了下,忙揉了揉睡眼,着急道:“娘娘你怎么起来了?不再睡一会儿?”
“我不睡了,天太热。”她随口说了借口便要下床榻,猛然瞥见晓红四顾无人、从衣襟里拿出张仔细叠好的纸来。
见她目光留在自己手上,晓红忙凑过来轻声道:“小姐,张余他天没亮就鬼鬼祟祟的摸进来,给我逮着正着,他被逮了才说是把这个交给娘娘的,要我务必小心。” 她递过去,纸还微微透着热度。
若芸展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守卫布局图!他还真拿来了,事无巨细标注的清清楚楚。
若芸不由心下疑惑,整张纸密密麻麻但井然有序,莫非他宫中还有枪手能写的如此详尽得体?也罢,这节骨眼上谁画都一样,单看这没有落款也知道对方行事小心。
她不急着穿衣,而是将布局图上下仔细看了个遍,待记着差不多了,才朝着晓红揶揄道:“死丫头,你什么时候开始直呼其名了?他就那么笨、每次都非要给你逮个正着?”说着便笑了起来,走到灯前将那布局图点了、亲眼看着那张纸烧成灰烬。
晓红不知她此举为何,脸一红,不满的嘟嘴,道:“小姐别拿我寻开心,张余本来就是又呆又傻又笨,都站在门口了还躲到柱子后,谁都能发现呀。”虽嗤之以鼻,可晓红嘴边却挂着笑。
若芸还没来得及同她说笑,门外响起了宫人的惊呼声,紧接着门猛地被人踹开,一排侍卫队列在外,荣逸轩身着常服只身入内,面上仅剩的一丝余温也不知何时褪去,冷到冰窖的犀利眸子扫了眼室内,便落到她错愕的脸上。
若芸心中暗觉不妙,却勉强扯了个笑容,对着晓红平静道:“王爷找本宫有事,晓红你退下。”
晓红有点不愿的看了她一眼,可奈何她态度坚决,才忐忑不安的退了出去。
门竟给外头的人带上了,荣逸轩背着手直身立着,将她盯了许久,就是不说话。
若芸此刻已然冷静下来,不慌不忙的走到他跟前,佯装诧异道:“王爷,这是本宫内寝,王爷怎可乱闯?”
“你明知故问!”荣逸轩眉头紧锁,扬手摔出一团纸来。
若芸瞧着那团纸张带着熟悉的宫中信笺款式掷到她脚边,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却故作镇定缓缓的弯腰拾起,朝他不解道:“本宫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王爷一来便大发脾气,实在是”
“哼!你别当本王不知道你的小动作!”荣逸轩失了耐性,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的伪装射穿,恨恨道“你昨个会见了怀王、见了张余还见了莫昭仪是也不是?!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别以为本王给你自由你就能耍小聪明!苏若芸啊苏若芸,本王现在控制了整座京城,更何况这宫中守卫交接时间延长这种大事,本王又如何会不知!”
她手指有些颤抖,却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坦然的拆开信纸,纸上笔迹的的确确是像她的,只是模仿之人拙劣并不全似,信上内容也并未提及调动两州州师一事,而是恳请王大人忠君爱国、保卫京城,快速的看到最后,原本淡淡的指印也并非出自她手。
她暗自松了口气,莫昭仪到底是莫昭仪,找她送信也果然是对的,这是封假信故意模仿她字迹,即便被抄出她也能全身而退。
她面容顿时愁苦似带着满腹委屈、泫然欲泣,默不作声走到桌案前,用指头沾了墨对着白纸便按。
荣逸轩一愣,见她又伸出第二根指头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