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就该让她爹把这孽种送走。”
她哭哭啼啼的,王婶劝了半天,说:“等你男人回来,让他去说道理,她不把你放在眼里,还不把亲爹放在眼里吗?你别着急,日子还长着呢,你就看小晚今天那穿金戴银的模样,客栈里家底不知有多厚,受点委屈算什么,将来若能从她身上捞一些,才是正经事。”
许氏冷哼:“怎么拿,你看那凌朝风,模样是不赖,可发起狠来,我真怕他一手就捏断我们文保的脖子。”
说着,她又后怕地哭了几声:“我就这一个儿子,我嫁到这家来,到底图什么,哪一个都指望不上……”
王婶劝道:“古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着急什么呢,咱们再看看客栈到底什么情形,总有一天,让他们跪在你脚下给你磕头。不说别的,你总是她娘吧,她不认也得认,等老穆回来,你别和他吵吵,先哄着他,让他知道你委屈,让他明白是他闺女对不起你,你给穆小晚谋了这么好的人家,可她恩将仇报。”
许氏眯着眼睛,从细缝里透出寒光,咬牙切齿:“我死也不会放过她。”
而此刻,白沙镇茶楼里,笑声不断,直到日暮时分,故事才讲完了。小晚意犹未尽,彪叔便在边上撺掇:“好听吧,晚儿,回头叔再带你来听。”
张婶便训斥丈夫:“都跑来听书,还做不做生意了,你别把晚儿带坏了。”
而他们听书时吃了不少点心,便不在镇上吃晚饭,一同坐着马车回客栈去。
街上人多,马车停在镇口,小晚和张婶互相依偎,像母女一般边走边逛,渐渐的人少了,张婶忽然说:“小晚你闻闻,这香气,我刚才在街上就闻见了。”
循着香气,她们在街边找到了一家叫思韵阁的胭脂铺,店里已是灯火通明,琳琅满目皆是各色各样精致的胭脂水粉,店门外的香气有些混杂,可是刚才离得远时,那独特的气息最最明显。
“娘子,进来看看呀。”有体面的中年妇人来张罗生意,热情地说,“我们店里有京城里最好的胭脂,宫里的娘娘都用这种。”
张婶却忽然止步,客气地说:“天色不早了,我们改日再来看。”
小晚自然听她的,又男人们跟了上来,一行人便走开了。
回到客栈,各自洗漱,玩了一整天,竟是比干活还要累,凌朝风回房时,小晚已经躺下了,等他也躺下,妻子便钻进怀里缠着他,软乎乎地说着:“相公,我困了。”
可是今天,嬉闹玩耍听说书,还和继母闹了一场,经历太多的事,入梦便变得乱七八糟。
梦回小时候,变成了孩提时的她跟着别人去赶集,结果被继母抓回去,各种鞭子棍子往身上招呼,曾经的疼痛深刻在记忆里,于是在梦里变得那么真,小晚又哭又喊,等她被凌朝风摇醒时,脸上满是泪水。
“做噩梦了?”凌朝风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温和地哄着,“不怕,我在呢。”
小晚抽噎了几声,猛地抱住了丈夫,凌朝风慢慢坐起来,把她搂在怀里。小晚贴在丈夫的心门口,能感觉到胸腔里坚实的力量,她忽然问:“相公,你为什么要娶我,你喜欢我吗?”
凌朝风嗔笑:“你不记得我了,是吗?”
小晚茫然地抬起头:“不记得你?”
凌朝风说:“我们见过的,成亲前我们就见过面。”
小晚更茫然了,即便凌朝风详细地说了初遇的经历,小晚还是记不起来,她完全不记得自己见过凌朝风这号人物,这样高大挺拔玉树临风的男子,若是见过,怎么会不记得呢?
为了想这件事,她倒是把梦里的恐惧忘了。
而凌朝风则轻轻把娇妻放下,轻轻脱下她的衣衫,用缠-绵的吻安抚她惶恐不安的心,小晚如今已经完全经不起夫君的撩-拨,娇嗔几声,就乖乖地被吃得干干净净。
后来的几天,小晚总是和张婶念叨,说她不记得和相公见过面,张婶都被她念叨烦了,说:“记不记得有什么要紧,你们现在成了夫妻,一辈子都在一起。”
小晚听着可欢喜了。
然而这一日,衙门的人突然来了,小晚急匆匆跑来店堂,以为客栈又出什么事,但他们只是来客栈外张贴告示,好让来往的人看见。
小晚不认字,只能听那捕快对凌朝风说:“皇上宣布退位,将皇位传给四皇子,元旦新君登基,要改年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