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可若是杀人偿命……
小晚猛地摇头:“不会的,相公没有杀人。”
外头一阵风吹过,能听见床单在风里扑腾的声响,这一天忙忙碌碌下来,竟都忘了把床单收进来。
小晚赶紧下楼跑到后门,可她身子娇小,捧不住几条,非要来回几趟才能收完,她抓着床单,心里只是略略有个念头,若是能一下子就收完该多好。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她目瞪口呆。
只见床单挣脱了夹子,乘风而起,径直从她屋子的窗口飞进去,眨眼功夫,绳子上就空荡荡,连她捧在身上的床单也飞走了。
小晚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僵硬了片刻,赶紧跑回楼上,一床一床的被单枕巾已经叠整齐摆在桌上椅子上,而张婶听见动静上楼来看她,瞧见这光景,忙道:“哎呀,我把这件事忘了,晚儿,你真是太勤快了。”
小晚茫然地看着她,张婶说:“开库房动静大,别叫他们以为我们是开地窖惦记他们的东西,我明天早上来收,晚儿,你早些睡,把门反锁上。”
“婶子……”小晚说不出话。
“不怕,我和你叔还有二山,今晚都住在二楼,那些人不敢上来。”张婶说完,就关上门走了,还叮嘱小晚锁门,等听见里落锁的声响,才离开。
小晚站在门前,怯怯地望着那堆叠好的床单枕巾,咽了咽唾沫,忽然一个激灵,跑到桌前跪下,双手合十虔诚地祈求:“凌朝风他没有杀人,求您保佑他,保佑他……”
她又求又拜,对着一堆床单,怕是别人瞧见,一定当她是疯子,可小晚知道发生过什么。
拜完了,她跪坐在地上,十指并在一起,不经意地,目光落在了无名指上的玉指环。
一缕月光透过窗户,刚好落在手上,玉指环在月色里泛出莹润的光泽,她摸了摸戒指,口中念念有词,又从桌边膝行到窗下,向着浩渺星空,深深叩拜祝祷。
一夜相安,隔天彪叔和张婶起个大早,要为客人准备早饭,二山下去开店门,匆匆跑回来说:“婶子,底下门开过。”
“难道是掌柜的回来了?”张婶皱眉,悄然上三楼来,伸出手指头在新房门上轻轻一戳,门竟然开了。
屋子里空无一人,床铺整整齐齐,不知是一夜没睡还是早起就整理好的,而新娘子,不见了。
“晚儿?”婶子在楼上楼下找了一圈,都不见穆小晚的身影,她忙吩咐二山,“你去追,一定是去衙门找掌柜的了。”
这会儿功夫,天才刚刚亮,可小晚在月亮高悬时就出门了,二山追出客栈时,她已经到白沙镇了。
到底是十里八村最热闹的地方,沿街店铺摊子都在准备开张,晨曦里,各店的伙计忙进忙出,小晚腆着胆子上前问:“小哥,请问您知道县衙在哪儿吗?”
那些人打量小晚,大清早问衙门在哪里,自然惹人奇怪,他们抬手一指:“往北走,最北边就是。”
她千恩万谢,便要找去,只见对门的店卸下门板打开镂花木门,屋檐底下走出漂亮的年轻女子,纱裙飘飘,她抬头张望天色,满意地一笑。
一回眸,和街这边的小晚对上了目光,小晚认得,是那位自称开胭脂店的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