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走就是了。”裴子余闷声说。
“哎……你总得让我和府里交代一声吧……”钱程连声说道。
“不,阿程,我怕再晚,你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你了!”裴子余低低地道。
裴子余拽着她的手臂,穿过了东华门,坐进了自己的马车,方泽紧走几步,想要跟上去,被裴子余冷冷地扫了一眼,定在了原地。
“别跟来,晚上我把你家大人原物奉还。”裴子余沉声道。
马车一路疾驰,不一会儿便离开了人声鼎沸的京城,往城外而去。钱程坐在榻上,挑起窗帘,往外看去,只见城外的官道两边也是花红柳绿,一派春意盎然;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些富家子弟、王公贵族游览踏青的身影。
“子余你这是想邀我去哪里?”钱程奇道。
“千华山。”裴子余低声说,“我想邀你同游千华山。”
钱程的神思有些恍惚,笑着说:“第一次去的时候,你还对我冷若冰霜,我还以为,这辈子就得看着你的冷脸了。”
想起前尘往事,裴子余心中无比后悔,如果当初他能相信钱程的离魂,而不是一直对她抱有成见,说不定现在他们俩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就好了。”裴子余喃喃地道。
“是啊,”钱程兴致勃勃地回想说,“要是我能重来一次,我就选择在老家的时候不要随便戏弄人家小男孩。”
裴子余听不太懂她的话,皱着眉头问:“你老家到底在哪里?”
“在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很远很远,那里有我最亲的人,”钱程有些怅然,“只怕我是再也回不去了。”
裴子余心中一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还有最亲的人?”
“是啊,”钱程掰起了手指头,“一个,二个……大概有六七个吧,就和你们一样,是最亲的人,只是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钱程絮絮叨叨地讲起了自己在现代的那几个好友,还有自己的父母,说到细节的时候,她的眼眶都有些发红。“那时候我都不知道,他们都对我那么好,我却一直没心没肺的……”
裴子余默不作声,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低声说:“不要想他们了,以后就换我们来照顾你。”
钱程心里感动,呐呐地说:“子余,你对我真好。”
说话间,千华山到了,山脚下停了好些辆马车,春暖花开之时,这里是京郊踏青的最好去处,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到山上赏景拜佛。只是他们的马车却没有停,沿着小路颠簸着,一直到了景恒之的那座行宫。
钱程下了马车,有些奇怪,问道:“子余,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里只怕我们俩都进不去吧。”
裴子余却没有答话,径自沿着行宫的围墙往林子走去。
“咦,子余你这是去哪里?你不会是想把我骗到个没人的地方卖了吧?”钱程一路小碎步跟在后面,聒噪的声音不时地响起,惊飞了一丛野鸟。
“我想把你买到我府上,只怕你不肯。”裴子余缓缓地说。
钱程吐了吐舌头,赔笑着说:“子余,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无拘无束,快活自在。”
裴子余只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开阔地,钱程一拍脑袋,顿时想了起来,她和裴子余在这里吵过架,裴子余一跤摔进了河里。
她忍不住跑了几步,站在河边双手叉腰,神气活现地说:“子余,你带我来这里,是不是还想再掉进河里一次?”
裴子余笑了笑,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轻蔑地说:“钱大人,不如你试试看?”
“居然敢小看我?”钱程不服气了,双臂一振,学着电视里看来的招式来了一个白鹤亮翅,朝着裴子余直冲了过来,旋即又一招黑虎掏心直袭他的胸口。
裴子余早就知道她是那银样蜡枪头,稳稳地站在原地,任由她的拳头一下子砸在他的胸口,那粉拳就好像隔靴搔痒一般。钱程打了半天,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好像撞在了一块铁板上,又痛又麻,不由得恼羞成怒:“好啊,仗着你武功好就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