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十分机灵,早就张罗着把座椅支好了,又从厨房取来了早膳和点心,一一摆放好,得意地冲着那两个婢女扬了扬下巴。
自己府上煮的粥就是不一样,钱程吸了一口,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而景恺之却长出了一口气,低声说:“阿程啊,幸亏你及时赶到,把皇兄也带回来了,不然只怕你就要来给我收尸了。”
钱程吓了一跳:“出什么事情了?”
“这摄政的位置哪里是随便什么人可以坐的!”景恺之一拍桌子,一脸的苦不堪言,“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那一摞摞的奏折都要把你压死,这辛苦点也就算了,最可怕的就是每天的早朝,前脚这个刚说东边的灾情非赈不可,后脚那个说地方官员谎报灾情;昨儿刚说粮草马上开拔,今儿就说粮草还差一半;文官说必要大兴科举,武官非强身健国不可救大乾;户部说要紧衣缩食,兵部说要大把的银子……”
钱程越听越想笑:“那你怎么办,每天看他们在那里扯皮?不会打几个廷杖立个威风?”
“阿程你知道,让我说说京城哪家楼里的姑娘最美,哪里的酒菜最好吃,哪里的风景最秀丽,我如数家珍,可让我立威,我哪里会啊!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皇兄坐在上面,下面的大臣们一个个都鸦雀无声,轮到我了,底下怎么就和市集一样,翻了天了?”景恺之不可思议地问道。
钱程差点没把粥给喷了出来,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恺之,一定是被你抛弃的姑娘们都在背后扎你小人呢。”
景恺之悻悻地说:“胡说八道,我素来就是和她们好聚好散,从来不会伤美人的心。”
“好好好。”钱程抚慰说,“这不是有田玉吗?田玉难道不帮你吗?”
“帮,要不是田玉,我能撑过这么多日子吗?”景恺之叹气说,“只是田玉也只能镇镇那些个和他平级或下级的大臣,那几个老臣,田玉也没法子啊。”
“福王呢?他有没有给你捣乱?”钱程担心地问道。
“别提那人啦,幸亏皇兄走前就宣读了他的一大摞罪状,把他的福王府抄了,圈禁在府上,要不然,只怕那人不知道能搞出多少事情来。”景恺之连连摇头,“饶是如此,他不知道怎么就得知了皇兄不在,每天在府里寻死觅活地要出来,说是我们不顾手足之情,父王在天之灵一定不会轻饶;好几个大臣都联名上书,恳请我酌情放出福王……”
“你放啦?”钱程坐不住了。
“我能放吗?这就是一头豺狼啊!放出来我还不被他生吞活剥了!”景恺之连连摇头。
“做得好!”钱程赞道。
“田玉以大理寺之名,在金殿上驳斥了那几个联名的大臣,还从皇兄那里得了一道紧急的旨意:谁若再提此事,就是谋朝篡位,其心可诛!这下才都没了声音。”景恺之想起那时候的凶险,忍不住手心微微出汗。
“恺之,你那时候怎么就应了陛下做这摄政的事情?这些日子,头发都白了好多吧?”钱程同情地看着他。
景恺之忍不住整了整头冠,忧郁地说:“你以为我没推辞吗?当时朝中有大半的大臣都在朝上长跪不起,联名恳请皇兄收回成名,说天底下哪有天子亲身犯险的道理?还惊动了一直礼佛的太后,把皇兄叫去问了大半天。”
钱程不由得张大了嘴:“那……那他后来怎么出来的?”
“皇兄说了,他一定要去找你,就算他不做这个皇帝也要去找你。如果我不应,那他就只好放福王出来,你说我能答应吗?阿程,要是我没了京城第一风流王爷的名号,那可都是你害的。”
钱程的心一跳,脑中闪过景恒之的脸,想起他不计生死的相救,不由得一阵脸热,半晌才恭维说:“恺之,就算你白了头发,那也是****无双,迷尽京城所有的女子!”
景恺之大为高兴,刚想谦虚几句,只听到不远处有人冷哼了一声:“哎呦,我当是谁呢,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迷尽京城所有的女子,依我看,应该是用迷香迷倒京城所有的女子吧,素素,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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