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笑了笑说:“你失礼的地方多着呢,不缺这一次。”
钱程快活地吸了吸鼻子:“陛下,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前几天看到你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们都以为你被岭南王劫走了,我和子余去岭南找你,派了数十拨暗卫进去,都一无所获;后来田玉在搜城的时候才发现了一些乌孙人的蛛丝马迹,过完除夕之后我便往这里来了,在汾城发现了方泽留下的暗号,这才往昭苏赶了过来。”景恒之低声说。
“方泽?”钱程一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呆了,她也来不及去想,景恒之为什么会知道一个小小的狱卒的名字,着急地问道,“他人呢?他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景恒之怔了一下:“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钱程有些急了:“他没和我一起来昭苏,在都赤的时候就失踪了,说是要找人回来救我。”
景恒之摇摇头:“我们就发现了一些他在汾城留下的印记,但没有看到他的人。”
“那他难道返回都赤去救我了?”钱程胆战心惊了起来。
忽然,马车的门帘一掀,李逸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沉声说:“陛下,钱大人,我接到暗卫传讯,昭苏城大乱,数队士兵正往城外追击,请陛下准许臣带几个侍卫留在此处,万一追兵赶到,臣可以引向别处。”
景恒之透过车窗往外看了看:“此处已经在封城所属的边界了。”
“是,我们和来时一样,从封城和天水之间的小路穿出,翻过前面一座小山就到了汾城的所辖了。汾城守军已经按照陛下吩咐,出兵佯攻封城、天水,陛下的亲卫营想必已经在汾城边境等候,请陛下和钱大人上马,尽快离开马车。”李逸催促说。
景恒之犹豫了片刻,点头说:“好,李逸你万事小心,必要平安归来。”
钱程心知也不是客套的时候,她若是被抓回去也没什么,要是景恒之出个什么意外,整个大乾必定会风云突变,不堪设想。
“钱大人!”李逸叫住了她,解下了身上的外套,“把你的大衣和帽子给我,说不定也能迷惑一下乌孙人。”
钱程解下了自己的貂皮大衣和皮帽,递给了李逸,笑着说:“你可要平安回来,不然我这貂皮大衣的银子问谁要呢。”
李逸忽然冲着她笑了笑,凑近了钱程悄声说:“大人,如若我不能回来,你帮我多照拂素素,她那日在钱府门前不得已说了谎,害你百口莫辩,痛悔难当,后来日日以泪洗面,一直盼着大人能平安回家。”
钱程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说:“原来你的心上人居然是田素素!好小子,你挖墙角挖到我家来了,瞒得我好紧!”
李逸有些羞涩,把钱程的貂皮大衣披在身上,他的身形瘦削,若是不看身高,后影和钱程还真的有几分相像。“大人对素素的厚爱,我铭感五内,若我能全身而退,还望大人成全!”
“那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谁要谁带走。”钱程的嘴角微微上翘,看着这个英俊的年轻侍卫,越看越满意,居然有一种自己家女儿要出嫁的幻觉。
景恒之已经上了马,朝她伸出手来:“阿程,你的骑术不佳,还是和我共坐一骑吧。”
钱程立刻不服气了,一把拉过身旁的马缰,吭哧吭哧地爬上了马背,颇为自得地:“陛下,我可是在乌孙呆了这么多天,骑术精进了许多好不好!”
景恒之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现在在外面,叫我的名字,以免暴露了身份。”
“啊?”钱程张了张嘴,摇头说,“我可不敢,到时候被人参上一本,说我目无……”
“恒之,叫我恒之。”景恒之不容拒绝地道。
钱程讪笑了两声,看了看旁边的侍卫,却见他们全都当着没看见一样的鼻孔朝天看风景。“这个……恒……恒之……”她支支吾吾地说,声音轻如蚊蝇。
景恒之却听了个清清楚楚,高兴地呼喝了一声,一扬鞭,甩在了钱程的马上,那马嘶鸣了一声,往前飞奔而去,钱程在马上东倒西歪,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陛……恒之你甩我的马干什么!就算我骑术精湛你也不能这样!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