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钱程啧啧响了几声:“世子这是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文宇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拖拖拉拉的怎么成。更何况有我在,必能保小世子无恙。”
钱程心里雪亮,想必那吴启远对他唯一的小儿子还有点感情,派了这么一个得力干将保护,其他人的死活,他必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
“如此甚好,只是我有些担忧,另一人不知能否依约起兵,别得了好处却毁约,这可就糟了,这事万万马虎不得,你一定要提醒世子。”钱程不动声色地说。
“放心,世子许了他大乾的风水宝地,他做梦都想从那贫瘠之地出来呢。”
“北边哪里有什么风水宝地,你弄错了吧。”钱程的心里扑通扑通乱跳,面上却漫不经心地说。
“在西——”文宇忽然住了口,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沉声说,“世子让你想办法弄到京城新的布防图,这几日京城防务调度,你和那裴子余如此交好,务必速速弄到。”
钱程犹豫了片刻,一声不吭。
文宇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世子一直很思念大人,大人莫要辜负了世子的一番心意。”
钱程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双眼定定地看向窗外,淡淡地说:“世子如果能顺利走脱,不知何时能来接我?”
“届时大人如果败露,可随我躲在城中,不出三月,世子定能攻破京城,和你团聚。”文宇胸有成竹地说,“不然世子怎么舍得扔下小世子独自离去?”
钱程暗自心惊,却笑着说:“好,你这么一说,我的心便放下了一半,布防图我早就在打算了,明后天一并给你就是。”
文宇大喜过望,笑着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等大人的好消息,大人有什么话要带给世子吗?
钱程捏着手指装模作样地算了算,压低声音道:“再过几日便是十五,乃是上岚河水位上涨之时,告诉世子,务必要在这一天逃出京城,不然只怕夜长梦多。”
文宇点头说:“我会转告世子,你若能立此大功,世子一定铭感五内。”说着,他提气一纵,身子仿如一张纸片,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车窗之外。
钱程冲着那文宇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心里颇为洋洋自得,她早就算计好了该如何捉弄这个吴启远,一想到届时吴启远那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心里好似三伏天吃了冰淇淋,无比得舒畅。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她想起自己今天做东,便又在市集买了几件东西,早早地赶往了上岚酒楼。
还未到晚膳的时候,酒楼里的伙计还有些懒洋洋的。她想起了自己在景恺之面前的豪言壮语,不免有些心疼银子,问清了几种酒的价钱,叮嘱那掌柜的说:“等会儿我在里面说上最贵的酒,你就把那普通的酒端上来,千万莫要拆我墙角。”
掌柜的还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顾客,一时之间有些转不过弯来:“这……这位公子,你这不是要拆我上岚酒楼的台嘛!”
钱程一拍桌子,恶狠狠地说:“让你做就是了,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福王府的人,在世子府当差!”
掌柜的吓了一大跳,悻悻地地说:“照做就照做,福王府的人,咱惹不起。”
钱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嘉许说:“做的好到时候赏你银两。”
不一会儿,景恺之便到了,两个人坐在围栏边喝了一会儿茶,才看见裴子余和荆田玉匆匆从马车上下来,在酒楼门前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往里走进来。
四个人在桌前落座,钱程悄悄打量着裴子余的脸色,见他依然和以前一样,冷冷的,酷酷的,好像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又偷偷看了眼荆田玉,见他还是那副温柔可亲的模样,没有半分不悦。
钱程七上八下的心终于稍稍定了定,高声叫道:“来啊,把你们这里最贵的酒都端上来。”
一呼啦上来了三四个伙计,各自搬着一坛酒走了进来,放在他们的身边,掌柜的在一旁赔笑说:“公子,这就是我们这里最贵的酒。”
钱程的脸都绿了:“这,这酒怎么弄成这般模样?怎么也不装进瓶子里,也看起来好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