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下如何?若是族里人不容你,你就自寻个僻静的所在逍遥快活。”
韩欢的眼圈顿时红了,却依然倔犟地仰着脖子,哽声说:“大人,韩欢是大人的人,只要大人还留我一天,我便一日不离大人而去;大人若是厌弃我,我自会寻个清静的所在了此残生,不必如此费心替我打算。”
钱程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厌弃你,你就是我钱府的人,你喜欢呆多久就多久!快起来,别冲撞了陛下。”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两人,景恒之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块石头一般,一口浊气憋在胸口出不来,不由得皱着眉头摆了摆手:“你且退下,朕和钱爱卿还有话说。”
韩欢咬紧了嘴唇,慢慢地站了起来,神色哀戚地看着钱程,却不得不慢慢后退。钱程心中不忍,跟着走了几步,在他耳边宽慰道:“放心,陛下是明君,不会强人所难。”
眼看着韩欢走出了内院,钱程回头喜滋滋地坐回了景恒之的身旁,说:“陛下,臣的魅力无边,只怕韩欢离了臣就活不了了,还是让他在府里呆着吧,臣看着也赏心悦目。”
景恒之冷冷地看着他,忽然点了点头说:“爱卿,朕终于明白,那日你在校场看台上的话是真心话。”
“什么话?”钱程傻呵呵地弄不清楚状况。
“我可以爱很多很多人……”景恒之学着她的话,语气阴阳怪气,“的确,看起来钱爱卿爱的人实在太多了,朕琢磨着该怎么帮爱卿改改这多情的毛病。”
说着,他凑到了钱程的耳后,吐着气低声缓缓地道,“还有,爱卿喜欢在人耳后说话的这个毛病,朕觉得你也该改改了。”
说着,他倏地站了起来,沉着脸大步往外走去,李逸和小安子颇为同情地看了钱程一眼,忙不迭地跟了出去。
钱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呆了好一会儿,这才疾走几步赶到门口,喊道:“陛下一路小心,外头凉,多披件斗篷,千万保重龙体!得空了多来臣这里坐坐!”
这话怎么听都有点象酒楼拉客的小二、含香阁留客的****,景恒之在前面听了,板着的脸终于有些崩裂,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恨声骂道:“这个惫懒小人!”
总算送走了景恒之,钱程只觉得好像被人来来回回碾压了几次,身累,心更累。她仰天躺在软榻上,透过桂树树枝,隐约看着天边的浮云,心里仔细盘算着怎样在景恒之面前给福王多泼点脏水……
“大人!”钱平边喊边匆匆走了过来。
钱程一下子捂住了耳朵,恼恨地说:“谁又来了?这都是凑什么热闹全赶到一块儿了,这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见了,我要睡一会儿。”
“大人,没人拜访,”钱平赔笑着说,“岭南王世子送来了一些药材,说是让大人补脑强身的。”
钱程一听有些惊讶,她和那世子从来没有什么交情,就在寿宴上见过一面,怎么还会送药材给她?“什么药材?珍贵的话就留下煮汤喝,普通的就找人送回去,省得欠着人情。”
钱平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是世子的一片心意,大人你还是去看看吧。”
钱程颇有些不耐烦,跟着钱平来到了议事厅,只见地上放着几袋芝麻、黄豆,还有一篮玉米须和几根草,她的脸顿时绿了,摆手说:“去去去,什么世子啊,分明就是一个小气鬼,赶紧拿到厨房去,看着就心烦。”
钱平赶紧上前一步:“大人,还有两株百年老参,他们另外放在了桌上。”
钱程一看,果然桌上还放了两个红盒子,她拿起来看了看,兴致勃勃地说:“冬令正好进补,拿这个给韩公子补补身子。”
钱平见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大人,世子府的人说,让大人多看看、用用世子给的药方,必能想起什么。”
素来端正认真的钱平的表情有些诡异,看得钱程心里突地一怵,眨了眨眼睛,狐疑地道:“药方?什么药方?”
钱平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快得让钱程忍不住怀疑自己眼花了。“大人,这个我也不知道,世子府的人说大人自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