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带刀侍卫冲了进来,把三个人团团围住。
“大胆!”景恒之冷冷地看着景裕之,“福王你放肆!”
景裕之忿忿地说:“皇兄,你不要被他蒙蔽了,他以前在我这里说了不知道多少你的坏话,说你阴险狡诈,说你手段狠毒,说你……”
钱程大喝一声:“一派胡言!福王你有何人证物证?要是当时微臣如此大放厥词你为何不将臣绑缚陛下跟前?现如今臣对陛下一片景仰之心,福王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福王气得浑身发抖,良久,他平静了下来,再也不去看钱程,对着景恒之说,“臣弟适才无状了。臣弟此来是来问问皇兄,我在城外别庄修葺的银两怎么被户部停了?这是父皇在世时就答应我的,皇兄莫不是政务忙碌忘记了?”
景恒之微微一笑说:“五弟,你有几座别庄了?”
景裕之冷笑一声:“皇兄,你别拿这个压我,哪个皇亲国戚没个三四座别庄?我不也就三座吗?其中一座破旧了才要修葺,你做了皇帝,也不能让兄弟们太寒酸。”
景恒之定定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一个数字:“七。”
景裕之一凛,气焰顿时弱了一半,狠狠地盯了钱程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叛徒!”
钱程心里那个冤啊,张嘴想分辨,又住了嘴,眼观鼻鼻观心,不吭气了。
“皇兄这是打定主意不肯了?”景裕之追问道。
“五弟多去看看流离失所的平民,便会知道朕的一片苦心。”景恒之淡淡地说。
“好,皇兄,我出两座别庄,随你处置,和你换钱程钱大人,如何?”景裕之恨声说,“他本来就是臣弟的人,你也不会看他好看,这桩交易,你划得来。”
钱程的心突突一跳,绕是她心里有九成九的把握,知道自己现在对景恒之来说不是一无是处,但心里还是禁不住害怕起来,这是个君权至上的社会,如果景恒之真的要将她撤职送往福王府,如今的她真的只有束手待毙。她忍不住向景恒之看了过去,眼睛里不自觉地流露出如小兽般哀恳的目光。
景恒之踱着步子在屋里走了两圈,停在了钱程的跟前,诧异地看着她说:“咦,钱大人怎么鼻尖都出汗了?来,擦擦汗。”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了一块帕子,扔给了钱程。
帕子带着一股浅浅龙诞香的味道,十分好闻,纵使景恒之语带揶揄,也让钱程心里一暖,只听得景恒之对着景裕之说:“钱大人乃是朝廷三品大员,又不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换来换去?五弟就不要开玩笑了。”
景裕之怨毒地看了一眼钱程,僵硬地回了一句:“臣弟明白了,臣弟告退。”
看着他愤愤然的背影,钱程长舒一口气,一躬到底:“多谢陛下。”
景恒之瞧着她,忽然笑了:“钱爱卿,救命之恩,不知道你打算拿什么回报朕啊?”
这句话把钱程吓得差点趴下,支吾了几句便逃回钱府去了。结果钱程前脚回府,后脚小安子便领了四个美艳的宫女进了门,环肥燕瘦,叽叽喳喳,弄得府里一阵鸡飞狗跳,足足折腾了好几个时辰。傍晚的时候,钱平擦着汗找到钱程,诉苦说:“大人,这四位侍婢好生难伺候,一会说我们府上这么寒酸,一会吵着都要去住东厢房;还有,也不知道她们几个怎么得知了府上有个韩公子,都缠着我说想去瞧瞧韩公子,陛下赏的人,小人也不敢大声呵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钱程正在书房里搜寻着什么,闻言叹气说:“钱平,你有什么好法子,可以把她们四个人送回去?”
钱平正色说:“送回去不太可能,就是大人要好好地立立规矩,不然的话只怕府里永无宁日了。”
钱程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钱平,立规矩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不用慌,你身后有我撑着。”
钱平不由得苦了脸:“大人,这怎么使得!”
“我堂堂吏部尚书,怎么能琢磨这些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情。”钱程一脸正气,“我每天要琢磨陛下的心思来着,你说陛下怎么如此……精打细算?他送这么多女人给我,每天要吃要穿,花的可都是我的银子啊!这不是存心要我破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