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在前头比着,谢景翕不知比她顺眼多少,加上之前对她的印象也不错,就越发觉的她懂事。若说一个婆母在府里,两个媳妇都收拢不住,似乎就有些失败,所以曾氏这样和善,也是有这层意思在里头。
侯爷对她也很是客气,似乎对她这个长房媳妇各方面都很满意,谢景翕只觉的上辈子白在侯府待了,家里的事情她真是一点都瞧不明白。
轮到顾恒夫妇的时候,按理应该是他们来见过长嫂,不过府里这个情况也讲究不了这些,于是就互相敬了一盏茶。谢景琪还是那副瞧不上她的样子,连带着喝茶也不情不愿,那声嫂子就更勉强。
顾恒并不去看她,只是恭敬的唤了声嫂子,然后一口甘茶喝下,就着舌尖的苦味一起吞了,又忍不住在她转身的时候贪恋的看了一眼。
“咦,二哥,你脸色好像不太好啊,是不是昨儿喝多了?”
顾莞是要端着茶敬长嫂的,她冷不丁看了顾恒一眼,觉的他看上去有些失神,不过顾恒昨天的确帮顾昀挡了不少酒,于是他也就顺势道:“确然是有点胃疼,昨儿高兴,就多喝了一些,不过不碍事,你还是先喊了嫂子再管我吧。”
曾氏一听顾恒不舒服,脸上立时就见了急色,“你要是不舒服,就快回去叫你屋里的给你熬些汤药,横竖茶也敬过了,你嫂子不会与你计较的。”
谢景翕手一顿,忽然就觉的这气氛有些僵硬,曾氏这个态度实在是太过明显,连侯爷也忍不住皱了眉,一说顾恒屋里的人,谢景琪的脸也不好看。
顾恒见如此,忙出来打圆场,“母亲您巴巴等着大哥大嫂的时候,怎么不见心疼我呢,我就是故意跟大哥大嫂这样一说,好叫他们念我的好,您瞎掺和什么。”
谢景翕从来都知道顾恒的能耐,他为人处事都不差,只是平日骄傲惯了,并不大说这样讨巧的话,她尽量不去想他是为着自己才这样打圆场这回事,只是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听懂。
顾昀的一双眼始终跟着谢景翕,屋里人说什么做什么他其实都不大在意,但谢景翕方才一瞬间的失神却被他清楚的捕捉到,眉头不自觉的挑了挑,转身对顾恒道:“二弟的心,我跟你大嫂都记在心里呢,自家兄弟客套话无需多言,以后二弟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跟大哥提。”
顾莞哈哈一笑,“二哥你羞是不羞,多大个人了还这样幼稚,指望着大哥给你颗糖吃吗,不用大哥,我也有,要不你拿你那块徽墨来换怎么样?”
“最不知羞的人就是你了,惦记了我多少好东西,还敢这样没大没小的,你少说些没用的,先喊一声大嫂来听听。”
这简直就是顾莞的死穴,都知道俩人要好,论起年纪,谢景翕只比顾莞大了不到一年,顾莞平日仗着自己胆子大,连声姐姐都不愿意叫,这声嫂子那更是打死都不想喊。
顾恒把她怼到这,不叫就显的她小气,顾莞气的瞪了她二哥一眼,不情不愿的端了茶敬了谢景翕,唤了声,“大嫂。”
谢景翕笑着塞给她一个红包,也叫了一声“小姑。”
顾莞接过去塞进怀里,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一家子被她逗的哈哈大笑,方才尴尬的气氛就被遮掩过去,曾氏指了指顾莞笑道:“景翕你莫与她一般见识,这丫头从小也没当个姑娘养,一点小姐的样子都没有,你以后没事多教教她怎么做姑娘,这个样子还真愁她嫁不出去。”
“是,母亲。”
“哼,嫁不出去我就跟着大哥大嫂吃一辈子,横竖大嫂也不能白叫,先吃回来再说。”
“少说胡话!”侯爷瞪了顾莞一眼,“往后多跟着你大嫂学学才是正经。”
看的出来,侯爷对顾恒顾莞两兄妹还是很严苛,完全不像对顾昀那般没脾气,顾莞吐吐舌头,躲在顾昀身后不说话了,因为每次她这样往大哥身后一躲,侯爷就不再说她。
果然侯爷就不再吱声,又把目光转向谢景翕道:“你母亲年纪大了,府里的事又多,你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来给她搭把手,恒儿媳妇身子不好,府里往后还是要仰仗你的。”
谢景翕一愣,这是要把管家的权利交给她的意思了,还是从侯爷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曾氏当然不会有意见,她早就盼着谢景翕进门能替她管家,侯爷的话比她有分量,是以由侯爷说出来,比她说强。
但谢景翕并不是很想淌侯府的浑水,至少也不是刚进门的时候,如果从着手查她前世身死之谜的角度来说,也并非不可,所以对她来说,此事可与不可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