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哭了，李晟多少年都不曾哭过了，而今却早已泣不成声。他颤颤巍巍的问道：“你唯一的女儿？是清琳吧？清琳，林是清白的。哈哈……”连平西王都为了林莫羽喊了声冤枉，而自己却杀害了自己兄弟一家。多么可笑，多么悲哀。李晟拿起那只当年结义之时所专门打造的白玉环一阵惨笑。台下的林莫羽也沁出了泪水。这一场斗争之中，他们都惨败了。胜者竟然是当年错失帝位的平西王。

    “羽，求你，别再让你我的悲剧重演。求你。”李晟哀求着林莫羽。林莫羽此刻竟然一点都不恨了，他飞身上了台子紧握住李晟的手。深深地点了点头。在得到了他近乎原谅的回答之后，李晟闭上了眼睛。这个纠缠了多少个轮回的恩怨情仇终于得到了谅解，他走了但是却得到了平静。李晟带着无限的愧疚在另一个世界将会得到此生不曾拥有的安宁。他会见到他深爱的柔儿也会见到他亲手害死的父皇，他会真心的恳请他们原谅自己。大殿上一片死寂，一如那个晚上。只是人事已非，权势浮云，究竟是谁得到了又是谁失去了？随着斯人已逝，都别再追究了吧。

    司徒忠看着这场悲剧的收尾，虽然他不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但他明白，一切都是权利让人失去了应有的理智。他没有去阻止林莫羽靠近李晟，因为他钦佩林莫羽当年那士为知己者死的气魄，他明白这场斗争中不会有赢家。

    殿外

    琳子跌坐在龙椅前，不知所措。文邕想要上前扶起她，刚要动身，李熙大喊：“你不许碰她！”同时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向文邕攻去。李穆也随而抄起身边侍卫的剑与李熙合力围攻文邕。文邕没有一丝畏惧之色，只是依然深深地望着琳子，就在他们二人的剑伤到自己之前突然发力，以自身暗中修炼的强大内力将二人震开。晋王和睿王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李文邕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内功修为。那是林莫羽亲手调教的结果。可是李熙和李穆都有着杀敌的经验，震惊之余也没有过多的慌张继而又发起了另一次攻势。三人在场中缠斗。琳子依然跪坐在龙椅前呆呆的望着这一切，她害怕，她迷惘，她不是道发生了什么会使得原本和睦的兄弟变成场上招招夺命的死对头。

    “带琳子走！”李穆一个侧身转而正面对上文邕的攻势，又一边对着李熙大喊。李熙从旁刺了一剑抽身向琳子飞去，燕老三突然横在琳子身前挡住了李熙。李熙扬起了剑锋与燕老三对上了招数，燕老三的功夫在大内侍卫里实属一流，李熙吃力的与其对抗。场中一片混战。

    “你根本不想跟我走，你要的只是荣华富贵，所谓爱我不过是利用我的修罗盟为你和晟的儿子谋取皇位而已。”林莫羽看着眼前这个一如当年一般雍容华贵的女人说道。皇后的眼里不住的闪躲，她害怕面具里那个清冷的眼神。她从没有爱过这个人，但她需要这个人。“我从不强迫谁，罢了，好自为之吧。”林莫羽转身就要离开。“羽，我…”她叫住林莫羽。林莫羽知道她想说的，她要她的儿子继承皇位。“抱歉，我不能答应。”林莫羽坚决的说道。他不能让那样的人那样像李晟的人坐上皇位，因为他不知道这场罪过会不会在李文邕手里重演，他尽管很想答应这个女人，但他愧疚的内心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他缓缓踏入广场，他的身后跟着司徒忠。

    此时的李穆已然受了几处剑伤，被文邕推到一边一时间无力再站起来。林莫羽看了一眼文邕此刻已被鲜血染红的双眼，突然好后悔当初答应皇后教他武功。他到底为了复仇都做了些什么？如果不是刚刚在大殿上，李晟悔恨的眼泪惊醒了他，他还要错到什么地步？

    刚要开口制止已经近乎成魔的文邕，林莫羽便眼睁睁的看着李文邕将剑插入了李穆的胸口。琳子疯了一般的跑向李穆身边，用手握住李文邕的剑，琳子手上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浇灭了文邕的疯狂。他看着琳子手上的血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李熙见状也傻了眼愣了神被燕老三趁机踢倒到一边无助的拼命摇着头。琳子紧紧抱着血流不止的李穆，她把脸贴着李穆的额头，她好害怕自己稍微松了松李穆就会魂飞魄散一样。李穆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抚了抚琳子的发梢，很久很久以前这一切都没发生之前，李穆最爱的就是琳子那一头柔顺的秀发。“琳儿，大哥此生没有任何遗憾，唯一的就是没能看你幸福的和熙在一起。答应我，忘掉今日ni所见到的一切，记住曾经那些美好。好好地，活下去。答应大哥。我要听到你的保证。”李穆坚持着不使自己的话断掉，他拼命地保持着一如往日般沉稳的语气。琳子不想听见大哥说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只有将死者人才会说。她用自己的唇堵住了李穆还在涌着鲜血的嘴角，不想让他再接着说下去。李穆眼角沁出了泪水，泪光中他恍如回到了那天：一个穿着嫩黄色纱裙的小女孩儿牵着自己的手说要带他私奔，李穆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走在石桥上，那手心里的温度刚好叫做幸福。

    倘若还有来生，我还愿意陪你走过那座石桥，看过那些美好的不好的风景。只要你手里紧握着的是对幸福的渴望，我就愿意陪你跌宕，愿意与你一同淡忘时光，任凭长安的月影圆了又阙。曾也是这样，长安月光冷冷，透过树枝斑驳的洒在地上，就像命运，撕裂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