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唯欢眨了下眼睛,“……你赶时间?”
“我们今天回去。”
……
上了飞机,乔唯欢略感疲倦地睡了会。醒来之后,她眼睛发涩,浑身酸软,好像打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架。
眼皮小幅度的跳,一下接一下的,让她心烦意乱。
踏上B市土地的那刻,K市那几天似真似假的安宁,瞬间被这座国际都市的喧嚣冲散。
尤其是在机场外见到崔承川时,乔唯欢几乎是猛地清醒过来,眉心重重一跳。
崔承川半倚着车门,漫不经心的含着烟,和她打招呼,“哟,小蝴蝶。”
乔唯欢看他一眼,没吭声,很快垂下视线,弯腰上车。
崔承川摸摸下巴,朝贺正骁递过去个眼神:我惹你家小蝴蝶了?
挺拔的男人根本没甩他一眼,长腿迈开,直接上车。
白色的迈巴赫毫无预兆地发动,后面的黑色小车尽忠职守地跟上。
崔承川没了支撑,懒洋洋地站直身,踩灭苟延残喘的烟蒂,旋即大步迈上他自己的车。
一行车缓慢地开向市区,没有走那条去那栋半山别墅的必经之路。
来往车流被国道的开阔疏散,各式车辆有条不紊的和迈巴赫擦肩而过。
在其中一段路上,一辆白色的厢货车不合时宜地停在匝道上。
有车从这条匝道上路,瞧见车灯全熄的厢货车,差点撞上去,司机十分愤怒的鸣笛。
厢货车之中,货车司机皮肤黝黑,对那些声音充耳不闻,垮塌的肩膀没有动半分。
直到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里传来冷酷的声音,他才动了下眼珠。
“还有十公里。”
货车司机抬手发动车子,却依然没开大灯。
他哑着嗓子说:“知道了。”
视线稍稍倾斜,瞥见鸣笛的司机愤怒的脸。
对方摇下副驾驶那侧的车窗,朝他喊:“你妈地有病啊?车停这里,不怕被撞死啊?!”
中年的货车司机,慢慢的收回了目光,历经风霜的脸庞上,挂着异样的平静。
仿佛他与这个世界毫无干系的平静。
……
迈巴赫里,忠叔不发一语地开车,刻板的脸比平时更为肃穆,苍老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倒车镜,似乎是在确定什么。
贺正骁长腿交叠,戴着手套的长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膝盖,幽邃的目光第二次扫向腕表,冷沉地开口,“慢点。”
忠叔应了一声,相当自然的降低车速。
乔唯欢不动声色的,把他们言简意赅的对话收进耳朵里,放在腿上的手指紧了紧。
手背上忽而被男人的大手覆盖,缓慢地拉过去。
“在想什么,嗯?”
和他的掌心不同,他的手指总是带了点寒凉,就和他的嘴唇一样。
乔唯欢的心被那点凉意刺激得砰砰直跳,她要不断的调节呼吸,才能压住心底沉甸甸的下坠感。
“我们不回去吗?”
“回。”
“现在这条路不是回去的路。”
“我们要回另一个地方。”
“我想回之前的地方。”
贺正骁略略垂眸,对上她乌黑的眼睛。
女人正在用一种奇异的眼光看他,柔软又坚硬。
她太聪明,聪明的不可思议,可以看清很多常人看不清的事,也会被自己的聪明带进固执里。
“欢欢。”
贺正骁倾身,冷冽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嘴唇和她的鬓角一触即分,磁性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久久不散。
“听话。”
乔唯欢倏地抬起头,她动作太快,不轻不重地撞上男人凌厉的下颚。
“贺正骁,我真的想回去。”
贺正骁长指微顿,就在此刻,忠叔出声提醒:“少爷,莫里斯先生已经下了国道。”
崔承川的车和他们分道扬镳,潇洒自若地飞奔而去,却并没有开远。
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习惯性的摸出烟点上,隔着徐徐升起的烟雾,半眯着眼睛望着过道上连绵的车灯。
崔承川从来不会怀疑贺正骁,无论他做什么样危险的决定。
如果贺正骁没有以身犯险的果决,他也不会彻底的折服于德姆维尔。
只是这一次,车里还有个小蝴蝶。
她不知道贺正骁要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这次的事有危险。
换做平时,她也会紧张,但会配合贺正骁,因为这是他们默契的约定。
然而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有了孩子,还是她和贺正骁的孩子。
生命太过于脆弱,成年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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