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临盯了乔唯欢足足能有半分钟,才深深的呼出口气,面上的沉色却没散,“不太好……你有时间,就去医院看看她。”
乔唯欢张大眼睛,下一秒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又被韩以柔生生按了回去。
“欢儿,你冷静点!”
莫老夫人病危的消息不是秘密,在B市的报纸上占了一角,韩以柔略有耳闻,她从衣柜里抓出件外套,细致的给乔唯欢换上,才让她下床。
乔唯欢和莫西临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病房外有几个莫家的人守着,看见乔唯欢,脸色变得很奇怪。
上次闹出那种事,最后还给人道歉,里子面子都没了,他们不膈应乔唯欢才怪。然而乔唯欢压根没看他们,心神不定的推开病房门。
医院的白,是洁净里带着冷漠,严肃中压着哀婉。
乔唯欢看见病床上的老人,昏迷中的脸褪了平日的端庄刻板,氧气罩盖住脸上大半的千沟万壑,衰败的气息充斥了整间病房。
乔唯欢脚步不稳的晃了下,莫西临及时扶住她,很快又被她甩开。她僵硬的走到病床边,跪在地上,去握奶奶的手,轻柔的喊她:“奶奶……”
莫老夫人勉力去睁眼睛,却也只是颤了下紧阖的眼皮而已。她声音特别轻,轻得乔唯欢觉得,好似是千里之外的断音。
“丫……头……”
乔唯欢狠狠的咬住下唇,勉强压下了鼻腔里的酸热。
“奶奶,我在。”
老夫人缓慢的呼吸了两次,断断续续的说:“镯、镯子……”
她说的隐晦艰难,乔唯欢却懂了,她轻轻的掀开棉被,看老夫人两只手腕上空空如也,转头去问病房门口的莫西临:“奶奶那个贵妃镯,在老宅吗?”
自从乔唯欢进了病房,莫西临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看见她转头,莫西临敛了所有的情绪,皱起眉想了想,“应该是。”
乔唯欢弯下腰,在老夫人耳边轻轻的说:“奶奶,我现在去老宅给您拿镯子。”
老夫人十分轻微的点了下头,幅度小的像是个幻觉。
乔唯欢没有开车,坐莫西临的车来的,这会莫西临又送她去老宅。
两人刚走,病房门外的椅子上,青青表情难看的撅起嘴。
“大堂兄,你看表哥!老夫人被鬼迷了心窍,他也是被勾的快没了三魂七魄的样儿!”
青青咬住小白牙,恨恨难平的跺脚:“不知道她哪那么大本事……出了那种事还光明正大的来,太不给人放在眼里了!关键是表哥还护着她,真是气死我了!!”
旁边的大堂兄脸色铁青,年轻的脸上布满阴沉。
被折断的手臂仿佛落下病根,隔三差五的痛一痛。
断骨的仇,说平就平了,还要低下脑袋和人道歉!
他们全家还要仰仗莫氏集团,莫西临说一不二,他没法说什么,不过总有人能压住莫西临!
大堂兄飞快站起来,大步迈开,离开医院……
古斯特赶上红灯,平稳的停下。
莫西临一手搭着方向盘,一手下意识的去摸烟盒,结果不小心碰掉了,刚巧掉在副驾驶那边。他弯腰去捡,身子刚动,乔唯欢已经帮他捡了起来。
莫西临接过烟盒,却没了抽烟的念头,轻轻放下烟盒,嗓音沙哑的问她,“最近怎么样?”
乔唯欢头靠上车窗,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在看什么。
“还好。”
以莫西临的人脉,在几天联系不上乔唯欢的时候,打听打听就知道她出了事,只是不知道具体的。他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倔,不想说就不会说,也不再问。
到了老宅,莫西临问佣人,老夫人把镯子放在哪,佣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乔唯欢却突然说:“主卧柜子的第三个抽屉,一个藏蓝色的小布袋子里。”
老夫人对这个镯子宝贝的很,因为它是传了三代的宝贝。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从不离身,后来渐渐的年纪大了,嫌那个水灵灵的粉色和她不搭,这才珍而重之的收了起来。
佣人上楼拿了镯子下来,然后递给莫西临。
莫西临没接,眼神很深的看向乔唯欢。
他清楚这镯子的意义——传女不传男。老夫人在莫西临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他,将来这镯子要留给他老婆。
只是陆筱雅连镯子的存在都不知道,因为老夫人心里的孙媳妇,始终只有乔唯欢一个。
乔唯欢垂着眼睛接过来,慎重的放进包里。
再回到医院,两个人形容匆忙的上楼,乔唯欢正要推开病房门,旁边突然出来个人,站到门口拦住她。
乔唯欢抬起眼,没从对方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
莫西临皱起剑眉,“让开。”
对方纹丝不动,甚至有更多莫家的人不声不响地围了过来,莫西临面色凌厉的扫视一圈,沉下声音,“我说让开!”
气氛倏地凝固下去。
忽而一道苍老的嗓音传来,“小临,你进去看你奶奶吧。”
沉默的人群让出一条路,须发皆白的老人拄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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