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和叶灵,还缺两个,先让春雨补上来吧,另外一个,还从二等丫鬟里选。”
她缓了缓,看了欢喜得眼睛发亮的春雨,接着道:“听松院二等丫鬟按例是八个,如今莲姬被处置,春雨升上去了,空出了两个缺,预备从三等丫鬟里升上来,接下来就看大家的表现吧!”
众丫鬟谢了恩,这才鱼贯退出。
玉栀笑吟吟看着这几十个丫鬟有秩序地退了下去。
她懒得很,不愿多费心,所以制定规矩,让这些人知道:要遵守规矩,就有赏赐,就能出头;若是不守规矩,破坏规则,就会受到惩罚。
这样形成规矩,听松院就会井然有序。
这次她费点事整顿一次,听松院至少能安生个大半年一年,倒也省心。
众丫鬟退下之后,玉栀觉得累得很,却知道自己怀着孕,不能一直躺着,便让春雨去外面看看天气,若是天气好的话就出去散步,若是天气不好就在房里读书。
春雨出去看了半日,回来道:“侧妃,外面倒是有日头,只是风有些大......”
玉栀笑了起来,吩咐倚云:“把那件竹叶纹玉色缎面雪貂斗篷拿出来,我要出去散步!”
出了听松院,玉栀沿着一条青石小径慢悠悠走着,寒林和春雨紧跟在后面。
再后面是荆芥和薄荷。
玉栀看了半日,只觉满目枯枝,处处萧瑟,太阳虽挂在天空,却像害冷似的瑟缩着,似乎日光都是寒冷的。
北风呼啸而来,酝酿着一场大风雪。
玉栀慢慢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玉梨苑的外面。
她略一思索,走向了玉梨苑。
寒冷和春雨忙跟了上去。
荆芥薄荷是李瑞选进来的,自是尽心,也跟了进去。
玉梨苑守门的小厮见白侧妃要进来,忙拱手行礼:“给侧妃请安!”
玉栀想了想,问道:“老王爷出玉梨苑么?”
小厮忙道:“启禀侧妃,老王爷都是在玉梨苑玩,从没有走出玉梨苑!”
玉栀微微颔首,道:“不要放不相干的人进玉梨苑,如果老王爷要出玉梨苑,一定要先拦住他,然后去禀报我!”
小厮忙答应了一声。
玉栀进了玉梨苑,慢悠悠散着步。
玉梨苑顾名思义,自然种满了梨树。若是春天梨花盛开之时,千树万树梨花开如雪,月下梨花,美不胜收,只是如今正是冬季,只剩下碧蓝的天空、暗色的枯树和红墙黄瓦,哪里能想到春日的灿烂繁华。
玉栀走得慢,脚步声又轻,渐渐就走到了玉梨苑和桃花源中间的假山附近。
这个假山很高,一般人越不过去,因此当时修整东院的时候为了美观,索性用它隔开了玉梨苑和桃花源,这一段没有另外再修墙。
她正要转身,却被春雨拉住了。
春雨低声道:“侧妃,您看那边!”
玉栀顺着春雨的手看了过去,却发现玉梨苑和桃花源中间假山的背阴处依偎着一男一女,正背对着她们坐着,紧紧抱在一起,而且看样子是在亲热。
寒林也定睛看了过去,低声道:“侧妃,那个女的像是金秀珠,男的像是......像是......”
那个男的从背后看真的好像王爷,可是王爷此时怎么会在这里?
春雨觑了玉栀一眼,也觉得那个男的从背影看像是王爷,却不敢说出来。
玉栀蹙眉立在那里,定睛看了又看,心里有些打鼓——这背影清瘦笔直,真的有些像林佳,可是林佳又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上朝去了么,这会应该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啊!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吩咐春雨:“去叫小厮们悄悄过来!”
小厮们很快过来了。
玉栀吩咐他们悄悄把假山上的人请下来。
此时假山上的两个人还在接吻,两人也不怕严寒,正吻得难舍难分。
为首的小厮叫宝墨,今年才十三岁,他看了看坐在假山上的人,忽然道:“侧妃,那是老王爷!”
玉栀:“......”
宝墨肯定地点了点头:“侧妃,您看,老王爷身上穿的是银纹素白缎面雪狐袍子,腰间围着黑玉带,还是属下早上给老王爷选的呢!”
他机灵得很,看了玉栀一眼,提高声音叫了声“老王爷”,假山上那两人受了惊吓立即分开了,齐齐看向玉栀这边。
玉栀:“......”
片刻后,一脸倔强的金秀珠和懵懵懂懂的兴平郡王林涛被请了下来。
玉栀迷惑地看着这两个人,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怎么凑到一起去了?
她看向金秀珠,发现金秀珠云鬓蓬松,衣襟半掩,大冷的天露出半拉雪白胸脯,嘴唇也红艳艳湿漉漉的。
玉栀又看向林佳的父亲兴平郡王林涛,发现林涛虽然年过四十,可是依旧清俊异常,分明是成熟版的林佳,只是林涛那双与林佳极为相似的凤眼清澈莹润,还是幼童的眼神。
她记得清清楚楚,林涛如今的智商如同稚儿!
看着这个场景,玉栀觉得有些绝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玉栀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吩咐宝墨:“你带着人陪着老王爷先回房,让阿岚来问王爷!”
又吩咐荆芥薄荷:“你们带着金秀珠跟我回去!”
金秀珠见荆芥薄荷过来,“哼”了一声,抬着下巴道:“不用抓我,我自己走!”
她如今有恃无恐,才不怕白玉栀!
林涛见金秀珠跟着人走了,忽然哭了起来,抹着泪就要冲过来。
宝墨反应很快,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林涛的腰,拖住了林涛。
别的小厮这才反应了过来,围上去阻住了林涛。
玉栀不敢耽搁,急急离开了。
她虽然怀了两个月身孕,可是身体一向康健,怀着孕居然走得健步如飞,带着人往听松院去了。
春雨一直见的都是弱柳扶风娇弱美丽的白侧妃,见了玉栀如今的模样,简直是目瞪口呆,急急跟着去了。
玉栀倚着锦绣靠枕歪在罗汉床上,寒林跪在旁边,默不作声给玉栀按摩腿脚。
金秀珠直挺挺立在明间的大红地毡上,撂下一句“我要见我娘”,然后就再也不开口了。
金女医很快就过来了。
见母亲过来,金秀珠这才开口:“娘,我怀了王爷的孩子!”
玉栀:“......”
金女医也被吓住了,面如死灰,声音颤抖:“.....哪......哪个......王......王爷?”
金秀珠眼波流转,看向玉栀,清丽的脸上现出得意之色:“王爷就是王爷,还有哪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