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只有永泰帝牵着她的手,太监宫女都远远跟在后面,她便娇嗔道:“陛下,昨晚您宠幸桂良妃,今晚您得陪臣妾!”
别的宫妃都温婉懂事,因此连惠妃的骄纵反倒更搔到了永泰帝的痒处,他一双凤眼睨了连惠妃一眼,竟有一种少年时候和心爱的女人打情骂俏的意味:“朕若是不去呢?”
连惠妃瞟了永泰帝一眼,脆生生道:“陛下,您若是不去,臣妾就不让您......”
永泰帝见连惠妃眼睛媚得快要滴出水来了,心里不由麻酥酥的,笑了起来:“朕一定去的,放心吧!”
连惠妃不依不饶:“陛下,咱们拉钩!”
永泰帝一阵恍惚,忆起很多年前,他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答应要陪姜舒颜去运河泛舟,姜舒颜笑盈盈要和他拉钩......
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温柔起来,笑着和连惠妃勾了勾手指头:“放心,朕一定会去看你的!”
他辜负了阿佳的母亲,再不辜负惠妃了......
正在这时候,杨文含笑道:“陛下,娘娘,贵妃娘娘的仪仗来了!”
连惠妃挽着永泰帝往前走了几步,向前方看了过去,正好看到前面是永泰帝的御辇,后面是一辆华丽的辇车,在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逶迤而来。
她眼珠子一转,挽住了永泰帝的胳膊:“陛下,您不是派了您的御辇去接贵妃姐姐吗?怎么贵妃娘娘的辇车也来了?难道贵妃姐姐不想坐陛下您的御辇?”
永泰帝心中不虞,面上却是不显,笑嘻嘻捏了捏惠妃娘娘的脸,轻轻道:“小油嘴!”
他心中思索着:姜贵妃这段时间一直拒绝朕的传召,难道是心里喜欢上了哪个美少年,嫌弃朕老了?
连惠妃“哼”了一声,却更依偎向永泰帝。
姜贵妃的仪仗越来越近,眼看着快到了,忽然传出清脆的一声“咔嚓”,姜贵妃乘坐的辇车陷了下去。
清明见状,忙要去扶着辇车,却眼睁睁看到更响亮的一声“咔嚓”,两个朱红车轮忽然咕噜噜滚开了,与此同时,辇车的车厢“轰隆隆”一声沉重地落在了地上。
跟着的宫女吓得哆嗦,其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声音尖利,叫个不停:“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娘娘,您没事儿吧?”
清明的脚尖行业也被车厢砸在了下面,她顾不得自己,忙探身进去看姜贵妃:“娘娘!娘娘!娘娘,您说出话啊!”
车厢里传来姜贵妃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快,快去宣太医......”
惠妃和永泰帝看到连贵妃辇车的轮子有些歪,都愣住了。
永泰帝心说不好,当下松开连惠妃的手就走了过去,谁知还是晚了,等他走到,那车厢早砸在了地上。
清明急的满头是汗,见永泰帝来了,忙道:“陛下,娘娘她——”
永泰帝摆了摆手,看了丁公公一眼。
丁公公忙打开了辇车的门,闪在了一边。
永泰帝见贵妃跌坐在车厢里,脸色蜡黄,满脸是汗,嘴唇紧紧抿着,一脸痛楚,忙探身进去打横抱起了贵妃。
他是被酒色掏空的人,哪里抱得动,当下身子就晃了晃。
丁公公忙把姜贵妃接了过去:“陛下,奴才来背贵妃娘娘吧!”
永泰帝刚把姜贵妃交给丁公公,便听到连惠妃尖叫起来:“陛下,您的手!”
众人都看了过去,却发现永泰帝手上有血。
姜贵妃此时小腹如同刀绞,疼得脚趾都蜷缩起来,她无力地看了一眼,在看到永泰帝手上的血的同时心里全明白了,当即道:“陛......陛下,快宣太医......”
她察觉到有一团小而圆润的物体滑出体内,这熟悉的感觉让她明白——她又流产了!
姜贵妃再也坚持不住,终于晕了过去。
永泰帝看着自己手上湿漉漉鲜血,心里一紧,当即吩咐丁公公:“去秋霜阁!”
秋霜阁是距离此地最近的宫殿。
杨文自然亲自跑去请太医了。
姜贵妃被安置在了秋霜阁寝殿的床上,这才醒了过来。
永泰帝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抚道:“太医很快来了,且等一等!”
姜贵妃知道自己已经小产了,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锦褥,泪水顺着两鬓流了下来,嘴唇紧紧闭着,半日方哭着道:“陛下,有人害臣妾!有人害臣妾!”
永泰帝心里颇不以为然,因为他派了御辇去了,着实是姜贵妃自己非要坐她的辇车的。
他面上却是不显,握住贵妃的手沉声道:“你放心,朕会调查的!”
傍晚的时候,玉栀正在廊下拿了水壶浇花——她在廊下种了不少的吊兰和杜鹃花,林荫拿了个赤金小壶陪着玉栀浇水。
这时候李瑞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拱了拱手,低声道:“侧妃,宫里传来消息,姜贵妃小产了!”
玉栀大仇得报,心中一阵畅快,可是当着林荫的面却不会说什么,只是“哦”了一声,眼波流转看向李瑞。
李瑞深深看了她一眼,道:“王爷请您带着世子过去呢!”
玉栀放下水壶:“怎么了?”
李瑞脸色凝重:“青州的老王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