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着雨,玉堂殿的香炉里焚着沉水香。
永泰帝正在批改奏章,丁公公立在一侧侍候。
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恭谨禀报:“陛下,贵妃娘娘看您来了!”
丁公公泥雕木塑一般立在那里,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永泰帝头也不抬:“宣!”
说罢,他把手中的朱砂笔搁在了白玉笔搁上,右手伸出。
丁公公忙把一盏温度正好的枫露茶递了过去。
永泰帝接过茶盏抿了一口,觉得茶味还算不错,便吩咐丁公公:“这茶不错,和刚得的春茶一起给阿佳送去吧!”
丁公公答了声“是”,自去安排人去做这件事。
他刚走到大殿外,迎面便遇上了坐着辇轿过来的新晋贵妃赵玉茹。
赵玉茹在宫女的搀扶下下了辇轿,前呼后拥走了过来。
丁公公忙拱手行礼。
赵贵妃眼波流转,瞟了丁公公一眼:“丁公公,您这是做什么去?”
丁公公恭谨道:“启禀贵妃娘娘,陛下命奴才去安排赏赐定西大元帅林佳的新茶。”
赵贵妃闻言,似笑非笑道:“林大帅正在打仗,哪里有时间品茶,本宫素来喜欢品茶,不如全送到我宫里去!”
她说着话,眼睛一直盯着丁公公,看看丁公公的反应。
赵玉茹并不喜欢喝茶,她要的是折辱林佳的感觉。
丁公公抬眼看了赵贵妃一眼,灿然一笑:“是。”
赵贵妃自我感觉降服了永泰帝身边的这位红人,也赢了林佳,抿嘴一笑,仪态万方向大殿走去。
丁公公抬眼看着赵贵妃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赵贵妃在永泰帝这里撒了半日娇,最后终于为娘家要了一个若是诞下皇子就为她弟弟封侯的承诺,这才得意洋洋离开了。
永泰帝话一直不多,他一直在看赵贵妃的脸,倒是没说什么。
丁公公进来复命。
永泰帝兴致勃勃道:“有没有把朕给阿佳的信一起送过去?”
丁公公一愣,忙道:“陛下,贵妃娘娘说林大帅军务繁忙,没有时间品茶,命奴才把茶叶送到她宫里去了!”
他略一沉吟,道:“此时兴平郡王府的李王妃正在贵妃娘娘宫里,想必贵妃娘娘已经赏给李王妃了!”
永泰帝闻言,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正要发作,转眼想到了赵贵妃的身孕,忍了又忍,片刻后道:“重新给阿佳送去一份吧,把朕的信一起送到甘州!”
丁公公眼睛一亮。垂下眼帘答了声“是”。
李瑞告诉他,玉姨娘说了要纵容赵贵妃,她爬的越高,将来就跌得越狠,李氏受到的反噬就越厉害。
他觉得此计甚妙,因此打算好好执行。
雨停了,玉栀特地穿了双横纹底木屐,带着寒林和叶灵散步去了。
昨日是四月二十一日,是白玉明参加殿试的日子,玉栀让李瑞去打听情况去了,心里自然紧张得很。
作为玉栀的兄长,白玉明和玉栀一样聪明,有玉栀的支持,他毫无悬念地通过了会试,并且通过了礼部的复试,并且在昨日参加了永泰帝亲自主持的殿试。
听松院松林里的小径上铺着带花纹的青砖,颇为雅致,玉栀慢慢地走着。
她如今腹部已经隆了起来,走路却依旧利索,只是玉栀怕对腹中胎儿不利,因此走得颇为缓慢。
刚走了一刻钟,玉栀便看到阿玄急急跑了过来:“启禀姨娘,王妃要见您!”
玉栀看了看身旁的寒林和叶灵,这才道:“请王妃进来吧!”
阿玄答了声“是”,转身跑去传话了。
寒林担忧地看向玉栀:“姨娘,李王妃会不会起什么歹心?”
玉栀笑了,见一枝紫荆探了出来,便凑过去闻了闻,道:“王爷如今也在暗香院呢,她不会做的太明显!”
再说了,她身边也有不少人,倒也不怕李王妃动手。
玉栀说着话,抬眼见白衣青丝的李繁星恭谨递引着李王妃来了,李王妃虽然带着六个丫鬟,可李繁星却也带着两个小厮,便微微一笑,走过去迎接。
她虽然怀着五个多月的身孕,身子却灵活得很,轻盈地屈膝行了个礼:“见过王妃!”
李王妃看着玉栀的大肚子,一想到里面怀的是林佳的崽子,就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把这小崽子踹下来。
可是她看看玉栀身后的两个丫鬟,再看看立在一边的那个漂亮小厮,最终忍住了踹过去的冲动——这个小厮瞧着秀丽,实际上脚步轻捷呼吸绵长,就像一把随时都会出鞘的宝剑,令她不由自主收敛。
玉栀立在李王妃身前十步之外,见李王妃不说话,便自顾自起身,一脸恭谨垂目立在那里。
她那浓长的睫毛扑撒了下来,遮住了眼波,在眼睑上投下两片阴影,肌肤莹白如玉,嘴唇嫣红,虽然怀孕了,却依旧是一个令人心折的美人儿。
李王妃冷笑一声,道:“约莫林佳还做着美梦呢,你告诉他,贵妃娘娘有福,怀了陛下的骨肉,他一个赝品,早晚会被打回原形!”
玉栀闻言,依旧恭谨地答了声“是”。
李王妃见她如此安详,似乎一点都不担心,顿时怒火攻心,当即上前一步,道:“玉栀,你放心,将来有一日,我必要把你这小贱人做成人彘!”
李繁星微不可见地上前一步,正好处于玉栀和李王妃的中间位置,他的右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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