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
“清悠,小白现在怎么这样了?他从前不是这种人啊?”
苏清悠眼神一黯,不是为着薄之白,而是为了伤心的落语。
“要论伤心,我比你更难受。”
苏清悠坐在她旁边,拿起桌上的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和他相处的那几个月,他怎么对我的,你也看的出来,有个词叫‘忠犬’来形容他,真的特别贴切。我一开始的时候,真心挺感激他,可后来,他就开始做一些越轨的事情,我也才逐渐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落语端着碗,一点点喝着,眼泪全滴进了汤里面。
“你是个挺拎得清的人,所以小语,别把眼睛放在他上面了。我觉得……”
苏清悠把落语底下的头发吹干了,眼眸一转,“我觉得宋许诺对你挺不寻常的。”
“你可别提他。”落语皱眉。
“他今晚可是识破了薄之白的想法,如果他不在,薄之白真的进了我们屋子里,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苏清悠说起可能发生的后果,口气冷了下来。
“对了,我之前和宋许诺说话,他一个劲地让我过去找他,现在可好,我就说你有事,他就立即赶过来了,不管怎么说,他心里对你,肯定是高于一般的人的。”
落语烦躁地甩头,“行了,我不喜欢他这种没男子气概的,清悠,你真是心疼我,能去厨房给我下点面吃吗,我饿了。”
苏清悠失笑,“行,我现在就给你下面去。”
她走到厨房,打开冰箱,这星期买了不少新鲜蔬果。
如果薄誉恒在身边,她一定就给他做饭了。
想到这个,她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全身松快,开始给落语煮起了面条。
宋歌跟着宋许诺到了车里,从后视镜里瞟了他好几眼。
“哥,家里人开始催你的事了。”
宋许诺眉毛竖起来,“什么?怎么又开始催了!薄誉恒不是已经结婚了嘛!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爸妈说了,薄誉恒都结婚了,你还不结婚,就说不过去了。”宋歌很镇定地说。
宋许诺眼眸一闪!
这逼婚的理由,还真是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他父母之前因为他和薄誉恒好,就害怕他是同性恋,天天想让他谈恋爱,看看能不能给他掰直了;
现在可好,薄誉恒结了婚,他们应该不会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怀疑了,却又因为旁人的结婚,有了好的催婚理由了!
“我瞧着楼上那姑娘不错。”宋歌说,“模样挺好的,身材也不错,我喜欢的,爸妈肯定也喜欢。”
“说什么呢,我还能喜欢那样的?”宋许诺翻白眼。
“你就算不喜欢她,对她至少也是另眼相看的。”宋歌笑眯眯地说:“哥,要不,你试试嘛,和电脑一直谈恋爱多没劲啊,找个小姑娘,也来尝尝恋爱的酸臭味嘛。”
宋许诺只是“哼”了一声,不再理她。
他表面上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可心里还真有了些别样的情绪。
落语?
他脑子里先浮出了她的名字,然后,整个脑子里就开始冒了好多好多的“落语”出来。
看他若有所思,宋歌在一边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薄之白走在街上,尽管浑身湿冷,却没有停下来躲雨的意思。
真该死,差一点就能骗过落语,进到她们家里去了!
同情分一点也没有博到,现在反而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在雨中落魄地行走。
股权被一点点地转让给苏清悠,相当于一点点把他的权利分割出去。
这样的话,他还怎么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想到这点,再想到薄誉恒那张脸,他的眸子在雨水的滴落下显得更加晦暗。
远处一辆车停下来,车灯打在了他脸上,让他一时间停了步伐。
很快,有个人从车上面走下来,快步走到他身边。
“果然是你……你是清悠姐姐身边的那个管家!你……你怎么在这里啊,你还记得我吗?”
一个声音略显羞涩的女音传过来,让薄之白有些愣怔。
他的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看到一张有些面熟的脸。
“你是……”
“我是吴暖,和苏清悠是朋友,之前在一场拍卖会上见过的,你怎么了?”
吴暖关心地问着他。
吴暖……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事情。
“我……”
他露出惨淡的笑容,在她面前直直地倒下去。
听着她慌张的惊呼声,薄之白确定,这一次,不会再有人会识破他的计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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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悠特意精心打扮了一下,还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
她坐在飞机上,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薄誉恒,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昨天,她和纪城打了一个电话,好说歹说,他才勉为其难地把薄誉恒在北京的公司地址告诉了她。
她这次去看他,其实也就是想好好谢谢他,顺便,再看看他在这里会做些什么。
昨晚她在厨房,从十点忙到晚上两点,把自己能做出来的好吃的,全部都做了出来,足足叠了五个食盒,把书包都撑得满满当当的。
下了飞机,她就叫了出租车,直奔公司地点而去。
只不过,在公司门口,却见到了尤雨墨。
一晃也有两个月没见到她,想起之前每次见到她时的体验都不怎么愉快,再加上在清河寺的那次,她还说了那样难听的话,苏清悠就觉得很不舒服。
“你怎么会在这?”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尤雨墨身上穿着职业装,听了讥讽地一笑,“你看看我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在公司上班的吧?”
“你现在在薄誉恒的公司里上班?”苏清悠心里有些犯堵,见她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心里头就更不舒服了。
尤雨墨看她肩膀有些耷拉下来,自觉占了上风,傲然地抬了下下巴,“你是来找薄总的?真不好意思,他现在不在。”
她就在门口抱着双臂,堵着她,愣是不让她进去,“薄总被某些人害得可惨了,现在是公司的创业阶段,所以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现在正和别人在吃中饭吧,我说苏小姐,你没事,能不能别来打扰他的工作?”
苏清悠还背着沉甸甸的食盒呢,本来想给薄誉恒一个惊喜,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会扰乱他的作息,心里有些气恼,却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了。
“那我在这等他一会。”苏清悠想往里面走,尤雨墨作势往她的方向挪了一下,还是不让她进来。
“苏小姐,我真没骗你,薄先生现在很忙。我倒不是不让你在这等,就怕你一个电话,让他回来,那这顿饭局,可就前功尽弃了。”
尤雨墨笑得很甜,可是说话却并不客气。
“你放心吧,我不会打电话,更不会给他发短信,我就在这里等好了。”
苏清悠说完这样的保证,尤雨墨才让了条道出来。
她见苏清悠就坐在一楼的座位上,抱着个书包,再看她一身的打扮,不由得冷笑一声。
她这个样子像是坐拥一个公司的千金?分明就是个从乡下来寻夫的土包子!
尤雨墨快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看都没看她一眼。
就让她等去吧。
薄誉恒这两天忙的很,原本后天要去出趟差,去北方的一个城市考察地段的情况。
她想了一下,给薄誉恒的助理发了条短信,让助理试着劝说他把后天的日程挪到今天去。
前两个月的寺庙之行,原本薄誉恒根本就没通知她,是她自己得知了消息,厚着脸皮跟过去的。
可也自从那次的事情后,薄誉恒对她原本就是一副极其冷淡的态度,现在,是彻底对她视而不见了。
她在夜里明明听着苏清悠的意思是已经放弃了和薄誉恒在一起的念头,心里头开心极了,却没想到这两个月她和薄誉恒之间完全毫无进展。
幸亏工作突出,薄誉恒才没让她走人,而她也稍作勾引,就让他身旁的助理帮她通风报信。
所以薄誉恒的部分行踪里,有去看过苏清悠的事情,她也因此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是尤家的私生女,隐忍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抓住了妹妹被送走,自己来到薄誉恒身边的机会,肯定不能让机会白白溜走。所以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让苏清悠失望而去。
这样想着,助理给她回了条短信。
“雨墨,我和薄总说了一下,他觉得这样也行。可能我们吃过饭,就会一起动身了。”
尤雨墨欣喜若狂,快速地发了点甜腻的内容敷衍,然后就在办公室里,开始等不及想看到苏清悠吃瘪的样子。
到了下午五点,公司要下班了,她走出来,看到苏清悠还抱着个书包,靠着墙已经睡着了。
不少下班的同事看到她这个样子,纷纷指指点点,她强忍住嘲笑的欲望,走到她跟前,推了下苏清悠的肩膀。
“醒醒,下班了!”
苏清悠被她一摇晃,立即就醒了过来。
看到是尤雨墨,她揉揉眼睛,有点迷迷糊糊地问:“誉恒,誉恒他来了没有?”
撇撇嘴,尤雨墨故作轻松地说:“不好意思啊,他去外地出差了,至少要两天之后才能回来,你也别等了。”
“什么?!”刚刚脑子还有点迷糊的苏清悠,一下子清醒了。
她下意识地摸摸书包,别说两天了,这一天捂下来,点心吃的估计嗖了,一晚上的心血,肯定是白费了。
明显捕捉到苏清悠脸上的失望和难受,尤雨墨心中闪过一阵快意,故意假惺惺地安慰:“我说,你现在快回去吧,现在都五点多了,宾馆都不一定能定到了,不过买个票回去应该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