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
大厅里突然变得格外地静,所有人都怔住了,只有婉兰还大瞪着眼睛用十指戳着嘴,一脸的不明所以。
我大哥忙出来圆场:“皇上,小妹还小,一时童言无忌,说的话不可当真。”
众人见煜倾爽朗地笑了,心口的石头才落了地,而我却注意到煜倾有意无意地望了婉兰两眼,心头莫名地略有不舒。
能够出宫来见家人,又见家里依然一片和乐融融,心里也分外地愉快,眼见时间已晚,虽心有不舍,但还是不得不告辞了。我出得府来,最后望了眼那大大的“夏府”二字,便只得依依不舍地随煜倾上了马车。
不一会儿马车已行进了闹市,我与煜倾从马车上下来,步行其中。经过战后的修善重建,京城此时又回到了曾经的繁华。走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可见长无尽头的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房屋,无数各式各样的商铺林立其间,微风阵阵,将其檐上挂着的彩旗吹得来回飘荡。街道上还时不时有挑担游走卖东西的小贩,吆喝声间次传来,为这本就喧哗的大街更加了分热闹。街市的中间有专门为车马留下的道路,其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路上的行人衣着光鲜亮丽,一个个面带笑颜。
不知不觉中,我们来到了一处街道的分叉字路口,忽见前方拥了一大堆人,我与煜倾好奇地挤到最前边,只见是一个男人,由头发到衣服皆是凌乱不堪,他癫狂似地舞动着,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话听似凌乱而毫无条理,然而待我与煜倾听出他所念之词的意思,脸色都刷地变青了。
“完啦……完啦……末日要来了……当天狗食日……之时……孤星……陨坠之刻……就是……就是我大昭朝的灭亡之日啊……苍生百姓都要……都要遭殃了呀……”
“大胆!是谁在这胡言乱语妖言惑众!”这时只见来了一群官兵,为首的喊道,“给我带走!”
于是旁侧的另几位官兵便架着那人的双手把他拖走了,而期间那人还在癫狂地喊:“国之将亡啊……天狗食日之时……孤星……殒坠之刻……”
我听了顿时心下极不舒服,再抬眼去看煜倾,他整张脸都是煞白的。想来我与他都已经了无继续逛街游赏的心情了,便乘马车回了宫。
回到宫中后,煜倾衣服也没换,只不停地在养心殿里来回踱着步。我坐在一旁心里也不好受,抬头只见煜倾眉头紧锁,我想了想,迟疑地开口:“这天狗食日与孤星殒落,似乎都与天象有关,或者我们可以传钦天监的官员问询一二……”
“对啊!”煜倾猛地一拍掌,“我怎么就没想到!”
传召刚发下去没多久,便见钦天监监正,颤颤巍巍地走进勤政殿的大殿来,我躲在皇上的龙椅后面的木刻九龙团屏风后,从那镂空雕花的小洞里看到是位七八十岁的白髯老者。
“老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他方要下跪行礼,煜倾便阻止他,急切道:“免了免了,朕也不想拐弯抹角地多说,朕只想知道这天狗食日与孤星陨坠,是怎么一回事?”
那老者颤抖着声音道来:“天狗食日乃民间的说法,其实天狗食日本名曰日食,日食的出现与日月所处的位置有关。”他最后还是向前一跪道,“但是……此乃……此乃大凶之兆啊皇上!”
煜倾听后浑身一震,问道:“为何说这是大凶之兆?”
那老者磕了个头道:“若天代表自然,那么日则代表自然中最崇高的地位,即天子。月为阴,而当阴遮住阳,则阳气衰微……恐怕……恐怕是圣上有殃之兆……”
此时煜倾额头已沁满了汗珠:“那孤星陨坠呢?”
“孤星陨坠即为星殒至地,也就是天上的星星坠落到地上的意思,此星象则凶吉各半,在未发生之前,一切都无可预料。”
“为什么说无可预料?”
“因为要参透这殒落之星的凶吉,还得依照大小、方位、颜色而视,所以……”
煜倾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
那老者答了“是”,又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大殿。
煜倾从御座上走下来,我扶着他回到养心殿,见他依然眉头紧蹙,脸色发白,便宽慰他说:“也许都不过是些小人故意危言耸听,扰乱人心罢了,况且现在什么天狗食日孤星陨坠,都是还没发生的事,谁知道真假呢?”
煜倾对天长呼一口气:“一切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