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听懂了,走到我身边附身对我说:“你刚进手术室,我一直在外面。”
我笑着闭上眼…
虽然是小手术,但麻药过后伤口还是很痛,第一天晚上很难熬,黎梓落几乎没睡陪了我一夜,我疼得睡不着觉,他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分散我的注意力。
后来他突然问我:“你进手术室之前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我知道他问的是那条短信,便缓缓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床很大,他躺了上来,我很困难的想靠进他的怀里,可是伤口痛得我动不了,黎梓落伸出长臂,把我身体揽入怀中,我微微抬头对他说:“我一直在想,我这样普通的女孩,为什么老天爷把我放到你身边,直到那时候我才想通,上天是派我来爱你的。”
他低下头,浓黑的眸子滑过我的脸颊,我努力想抬起手触碰他的脸,他把我的手握在大大的掌心中,我皱起眉对他说:“黎梵告诉我了,关于你进黎家后的事。你说你不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我的事!可是你又何曾对我说过你的事…你知道我听完黎梵告诉我后,有多难受吗?黎梓落,你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我低着头靠在他胸前,声音很轻的说:“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我不想永远都站在你背后远远的望着你,我也想走到你身边知道你的全部。”
我抬头定定的看着他,他也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我们两谁也没有开口,就这样暗自博弈,直到他眼中闪过一抹动容,似终于放下高墙,把我的头按在他胸前,声音如流水一般缓慢悠远,诉说着那久远的往事。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的家是在哪座城市,只有一点印象家中有很多浮雕,我房间的窗楣就有一株植物浮雕,很精致,我至今还记得它长什么样子。
我三岁生日的那天,爸妈为我办了很隆重的生日宴,家里来了很多人,一直到很晚才陆续走光,我早早上了床,夜里我爸突然闯进我房间,抱起我就从窗户跳了下去,他捂住我的嘴躲在杂草中,我看见客厅里,我妈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衣服全被扒光了!”
我震惊的心脏猛然沉下,黎梓落止了声,我想抬头去看他,他却把我禁锢在他胸前,不给我去看他的表情。
他的心跳那么快,如今再想来恐怕也是如噩梦一般!
良久,他才接着说道:“那群人走后,我爸抱着我从后院逃了出去,叫了一辆车报了一个陌生的地址,直到上了车,我才看见,我爸身上也全是血,那时候我很害怕,我爸用劲拍了下我的背脊,告诉我世上还不曾长出过能治疗怯懦的药草!
车子开了很久才停下来,我爸很吃力的牵着我下了车,走进一个破旧的胡同,我现在回想起来,他得有多强的意志才能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一路坚持到外地把我亲手交给了他朋友,才到那,我爸就倒下了,再也没起来过。
那个叔叔在家后面挖了个土坑,简单把我爸埋了,他很好赌,家里乌烟瘴气,经常忘了给我吃饭,有时候我半夜起来,看见他和几个朋友在用针管注射。”
我捂着嘴不敢相信的问:“是毒品吗?”
黎梓落把我环的很紧:“嗯,好在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只是不理解他们时常因为磕大了,大打出手。
我跟了他没两个月,他因为手头紧把我卖给了一对夫妇,那对夫妇都是附近纺织厂的工人,很朴素,对我也很好,都是老实人,把我当自己的孩子养,虽然当时生活条件幸苦,却总算安定下来!
我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却没想到还是有人找上门了,我的养母把我抱进一口缸里,让我不管发生什么事,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我躲在大缸里,听见他们夫妇凄惨的叫声,我一直照养母交代的,不要出来,躲了一夜,直到实在饿得不行才悄悄打开盖子,养父母早已被杀了!
我凭着记忆又找到了那个叔叔家,那天早晨他还没睡醒,看见我吓了一跳,我告诉他养父母被人杀害,他才突然惊醒似的,套上衣服就拽着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开了很久,直到周围没有楼房和大树,才终于来到一家孤儿院。
那个叔叔临走时告诉我,一定要尽快让自己被领养走,最好找户有钱人家,越有钱越好!
从那天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进孤儿院没多长时间,政.府要征地,孤儿院被迫解散,我们这群孩子被打散分别送去了好几家孤儿院,我便来到了蓉城,再后来,遇上了孙虹衫和黎震。”
黎梓落很简短的说完了他进黎家前的遭遇,平稳的声调,听不出任何波澜,我的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怪不得,黎梵说,他进黎家后冷静的不像个六岁的孩子,怪不得,他从小隐忍,性格淡漠,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亲眼看见亲生父母离开自己后,又眼睁睁被迫接受养父母的死亡,他没有疯掉,还能一步步变成今天的样子,简直…就是奇迹!
也许是过于震撼,我甚至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只觉得内心的痛大于了一切!
看着黎梓落清微淡远的样子,我才明白,故事不用逢人就讲,我们能做的,就是把秘密藏起来,然后一步步变强大,直到不再惧怕任何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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