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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田劈疆和他师父邹衍一并在木制高台上祈雨,周遭十二个黄色冰柱圆圈内,一众小厮依然声调低沉地在合唱大风曲,场面一度十分凝重。
不多时,风呼呼而起。
田劈疆下意识地低头朝他师父望去。
他没有忘记师父的叮咛——等黄雾出现,即是他走下此高台去黄色冰柱圆圈里巡逻之时。
他看见,师父手中摇晃着铃铛,叮铃铃,叮铃铃,如此这般,盏茶功夫后,突的,他见师父放下铃铛,从铺了红绸布的案几上拿起一张杏黄色符布。
“唰”地一下,黄符在师父手中一抖,成了一个又宽又长,船帆似的大布条。
看到这幕,田劈疆一眼认出来,师父此刻使用的乃类似师姐钟无艳惯常使用的“阳退术”。此术,早些时候,他是极度陌生的。他是在知道了师姐钟无艳乃师父弟子后,才晓得,这类术数,叫阳退术。这类术数,和他从师父处学来的“捉妖术”截然不同,不能御妖,但却可以凭空造出实物,譬如眼下,那杏黄色符布不过巴掌大,然,在师父手中,此刻却成了长长的帆布。
他瞧见,师父摇臂一展,将由黄符变作的长帆布一抛,那布,霎时迎风飞了出去,须臾,缠绕在了木制高台边一根黄色冰柱上,缠绕在那冰柱上之后,它并没有静止下来,而是猎猎作响,仿若有狂风在抽打它,使它飘动极快,声势极大。
接着,他看见师父如法炮制,又制作了十一张这种帆布,皆缠绕在了其余的黄色冰柱上。
不多时,十二根黄色冰柱全部被缠绕了一条这种黄符变的长帆布。
一时整个后花园“呼呼”作响缱绻起一阵又一阵的冷风。
如此,持续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后花园周遭的空气,渐渐迷蒙起来……
在这暗夜中的后花园,光线并不清晰,纵然花园中挂了一些灯,可,到底乃暗夜,加之这刻空气迷蒙,人的视线愈显得迷糊了。
田劈疆心头猛一阵警觉,暗道:莫非黄雾即将来袭?
他正愣神,突的,他眸子一亮,他看见,不远处,月光之下,一大团迷迷蒙蒙的雾气滚滚而来。
“好!”
看到这幕,他忍不住心间一声赞叹!暗暗振奋,黄雾果然就这样被师父以阳退术结合他制造的黄色冰柱召唤而来了。
“师父,弟子这就巡逻去了!”他朝依然端坐木制高台上案几前的邹衍一拱手道。
邹衍并不出声应答,双眼紧闭,全神贯注,不过,虽然没应答田劈疆,他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田劈疆见此,心下晓得,师父乃是全力在维持黄雾来袭的场面,才不多言语。
他当即不多想,一扭头,决绝地走下了这木制高台。
却说他走下高台,手持木刹,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黄色冰柱形成的圆圈内。
此时,黄色冰柱圈已不复从前。不只是简单的冰柱圈,而是,每一个冰柱上,都缠绕了那种长长的黄符化的帆,猎猎作响,声势惊人,加之被设置在涌动而来的黄雾中,愈显得萧杀、瘆人。
田劈疆下意识地游目四顾,不禁眸子眯了眯。
因为这刻,因黄雾的弥漫,周遭视线所见范围越来越短了。
他看着周遭的这些黄雾,忍不住又去瞥了瞥那些依然在唱着大风曲的小厮们。他们一个个全神贯注,全心全意在唱着,声音整齐划一。
然,他看着他们,心中愈紧张起来。
他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现下,还只是黄雾来袭,等一会儿夜雨来了,则,黄色冰柱圈外围的那些小草人将大乱。届时,唱大风曲的这些小厮们,必不能继续保持眼下的镇定了。
他记起,师父“千叮万嘱”,要他在那夜雨来袭时,镇住可能会骚乱的这些小厮?
这是一个任务,他很清楚!
这也是一个比较难的任务,他更清楚!
这时,他不得不未雨绸缪,先在心中筹划起来——怎么才能比较巧妙地镇住这些小厮?
一时间,他脑中浮想联翩,涌现数个策略……
第一计,或可用他太子的威严,强行命令他们不得做“逃兵”!
但,他很快想到,此策至多只是权宜之计,不能确定百分百奏效!届时,若这些小厮被吓疯了,可就听不进什么命令了!他是太子又如何,疯掉的人,可六亲不认哪!此计实为下策!
第二计,或可用言语事先给他们安慰,先给他们做好心理伏笔,以各种条件诓骗他们,给他们一个滞留在此黄色冰柱圈里的理由,只是,怎么做这种心理工作?又以什么条件诱惑呢?加官进爵还是金钱、美色?细细一品,他摇摇头,觉着此策虽颇蛊惑人心,可到底显得婆妈了一些,且不说那乱糟糟的环境下给众多“下属”讲条件时间是否来得及,在那混乱中,许下之重诺,尺度亦不好把握。届时,勾出这些吓破了胆的浑人们心底潜藏的无穷欲望且不说,情势所逼,他可能还会趁乱不小心夸下海口,实是成本过高,白白污了他太子一世英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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