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衍费尽心思“缠”着田劈疆,以保障钟无艳能顺利恢复容貌。
同在田府中,那染了莫名病症的夏迎春这夜却孤孤单单,十分无助。
夕暖楼。迎春房中。侍婢珠珠在一旁候着。
“歇了吧,迎春姑娘,好晚了哩。”
珠珠手中拿着一个披风,朝后向站立窗前的迎春靠近去。“啪”一下,她将披风盖在了迎春双肩上。
“你身子不好,更不能着凉了。”
迎春抖了抖双肩,让珠珠为她搭上的披风盖得更妥了。
这刻的她背对着珠珠,眸子直望向窗棱外那夕暖楼的天井,显是在苦苦等待着什么……
只听她声音幽幽传来:“珠珠,什么时辰了?”
珠珠答:“好似一更天已经过了。”
迎春“哦”一声,喃喃道:“不早了……”
珠珠道:“是哩,迎春姑娘,你还是早点歇了好,你身子要紧呐。”
迎春不置可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突的,她转过身,凝眸瞧着珠珠:“你刚刚说,太子回来了?”
这之前不久,她问过珠珠这个问题,彼时,得了肯定答复。
珠珠点头:“唔,是哩,我将将去厨下打水,听说,太子一回来就被他师父邹真人唤走了,许是有急事罢。迎春姑娘,你前头不是问过了?”
迎春无奈地“嗯”一声:“我是病糊涂了,忘了。”
言着,她眼神霎时黯淡下去。
珠珠看见迎春极失落的样子,抿着嘴唇,一时也缄默起来。
她心中依稀晓得,这迎春姑娘可能不是真忘了,而是不甘心罢……
她很清楚,迎春姑娘等太子,自住进这夕暖楼,就开始“等”了……
今夜早些时候,那太子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可,不知出了什么事,又莫名其妙离去了。她虽不晓得原因,但彼时却观察到,迎春姑娘对太子突然离去,很不安。虽然彼时她在后院洗衣裳,没瞧见太子突然离去的场面。这刻,她瞧见迎春又二回心焦地等待起太子来,一时间,她手足无措,真不知该怎么安慰迎春。
好在过了一会儿,她看见迎春慢腾腾朝床榻方向走,坐了下去。
床榻边,她听见那迎春突的对她道:“你去歇了罢,珠珠。”
她摇头:“我不困,迎春姑娘。”
迎春淡淡一笑:“怎么会呢,这么晚了。我没事的,你去歇了罢。”
“我……”珠珠一阵迟疑,忽的莞尔一笑,“不打紧的,我……我再陪姑娘一会儿吧,我瞧姑娘好似还不想睡哩。若是有什么吩咐,我在侧,姑娘也方便一些。”
迎春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算是默认了。
珠珠报以微笑回应,一切显得那么自然。
说来也怪,不知怎的,珠珠觉得,她对这个迎春姑娘格外投缘。在她眼中,迎春姑娘毫无架子不说,人也极温婉、娴静,她知的,这迎春姑娘乃邹真人门客,身份显赫。可,虽才短短接触,她却深切感受到,迎春姑娘对她这样一个田府普通侍婢却客客气气,没一点将她当下人看的态度。虽才认识一天,她仿若认识了这迎春一年,自然而然就体贴起对方来。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
“珠珠。”这时,迎春突的唤她。
“嗯。”
“你搬一条凳子来,坐着罢。”
“我不累,迎春姑娘。”
“瞎说,这一天来,我总见你站着,如此从早到晚,没瞧见你坐一会儿,怎可能不累?在我面前,你就不必逞强了。”
珠珠沉默。
迎春“咳咳”两声,脸色更憔悴了:“听话!”她心疼地瞅一眼珠珠,再劝道。
珠珠点点头,羞涩地道:“好……”言着,搬来一条凳子,坐在了迎春对面。
床榻边,迎春双手搭在膝前:“珠珠啊,你多大啦。”她跟珠珠扯起闲天来。
“我今年十六了。”
“哦,不小了。”
珠珠笑,不置可否。
“我今年可二十啦。”迎春忽的感慨起来。
珠珠抿着嘴唇,不语。
迎春道:“珠珠,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老姑娘了?”
珠珠头直摇:“没有、没有哩,迎春姑娘,你看着极年轻的,而且……而且你这样漂亮,一点不显老的啦。哪像我,虽然才十六,粗手粗脚,才是老姑娘一个哩。”言着,她突的惊慌地捂住嘴,“我是不是说错话了迎春姑娘,姑娘你大家闺秀,岂非我这村姑可比拟,是我无礼了,抱歉迎春姑娘,我笨嘴拙舌,你切莫往心里去。”
迎春摇头,直愣愣望着她:“瞧你说哪儿去了!你本就比我年轻,我更没觉着你有半点粗手粗脚,反极小家碧玉,可人不已。至于我,也根本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我……咳咳,我不过一苦命的流浪孤女而已……”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