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哈,可以开吃了。”田辟疆伸手掰下一块,递给聂小莲。
聂小莲神情倨傲地无视了他的殷勤,根本不接他的“体贴”,兀自走上前,伸手在蜜脾上自行撕扯下一块吃起来。
天,终黯淡下来,山谷的上空片片迤逦的火烧云渐渐灰暗下去了。
田辟疆和聂小莲二人一边吃着蜂蜜果腹,一边别扭地商讨着接下来的打算。
“吃饱喝足啦,好满足啊,接下来,我们可以继续赶路啦。”田辟疆打个饱嗝,意犹未尽地道。
实际他并没有吃太多,乃是,这岩峰之蜜纵然是罕世山珍,到底过于腻口了些,万不可当饭来吃,只是权宜下补充点体力而已。
不过,好不容易得来之蜂蜜,他倒是没有浪费,用干净的树叶收起来一大包,放入了怀中,还对聂小莲说,可以晚上烧烤东西吃的时候做美妙的调味品。
聂小莲若不是因为昏迷,体力失去过多,根本不会“发神经”配合他取这劳什子的岩峰之蜜,这刻,体力得完补充了,她自然不会继续给“四口”这麻子好脸色看,理也不理他,兀自行去了。
“喂,你去哪?”
原来,聂小莲并没有走去山谷里任何一个岔道,而是沿着刚刚取蜜脾的岩壁就是攀登起来,显然是要越过这岩壁到那边去。
“管得凭多!”她头不回地应道。
田辟疆无奈只有跟上。
他嘴中依旧嘀嘀咕咕不止:“真是过河拆桥,刚吃了我找到的好东西就翻脸不认人了。”
前面的聂小莲呛他:“不是我的飞刀割下来,你能吃到?不害臊!”
“好好好,我们都有功劳,是我们两个合作努力才弄到吃的,这总可以?”
“切!”聂小莲不屑地嗤一声,仿佛将将与他合作乃一件极度耻辱之事。
田辟疆讨了无趣,也懒得与她继续强行沟通,一个人嘀嘀咕咕跟在后头。
其实这刻他心中已经渐渐猜测到聂小莲接下来将所去何处。
因为,她攀岩所去方向,乃寻着刚刚吃过的蜂蜜“味道”而去,即,这聂小莲要去寻找这蜜蜂日里劳作的“蜜源”地。
也许这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田辟疆却又知道,聂小莲忽然有此怪异举动其实情有可原,因刚刚他二人所吃蜂蜜味道极其特别,乃带着一股浓浓的“荆芥”花香。
荆芥草,夏、秋两季皆有花期,持续时间还不短,又常常延绵成片出现,的确是蜜蜂们绝佳的蜜源采集之地。
而此蜜源又是荆芥草蜜源,此草对于豢养猫兽的聂小莲而言,或许有特别的意义,因此她才闷头不响地直探寻而去。
不多时,田辟疆和聂小莲二人终攀登至了这岩壁顶端。
甫一上来,此岩壁顶端入目是一个巨大的山坡。
尽管现下天色昏暗,要天黑了,但紫黄色一大片的荆芥草就这样扎眼地闯入了田辟疆和聂小莲二人视野。
田辟疆眼睁睁看着聂小莲展开双臂,像只开心的小鸟一样飞入花丛。
“你做什么?”他在后面喊。
“要你管!”她尽管此刻心情好,可也不愿意与一个“丑男”分享这份愉悦。
田辟疆嘟囔道:“不是有病吧,回去的路不找,这天都黑了,来赏花?”
聂小莲并不搭理他,在大片的荆芥草花丛中徜徉一阵,她忽的低头开始寻找起来。
只见她一会儿拔下一株荆芥草,一会儿又拔下一株。显然是在此荆芥草花丛寻找适合的花株。
田辟疆看着她奇怪的动作,心中知晓,这妮子必然是对此植本颇精通之流,现下她挑选的一定是这大片花丛里面的花王。
荆芥草乃多年生草本,类似人参植株,并不是开得越鲜艳就越好,懂其中关窍的人在选择上有特定的一套判别标准。
当然,对这些田辟疆并不精通,他见聂小莲在“胡乱”采花,他于是也东边采一朵西边采一朵忙碌着。
偶尔与聂小莲擦肩而过,他还伸长脖子去看她手中动作,作出意欲“偷师”的讨人嫌行为,故意去激怒她。
聂小莲躲瘟神一样左闪右避,见了他就烦,在花丛中采花的动作不知不觉愈加快了。
不多时,她似乎忙完,信步走入了花丛深处,似乎要从中寻路匿走。田辟疆赶紧跟上。
不过有一点奇特的是,这番二人走开,走在前头的聂小莲双手空空,纵然刚才她在花丛中采集了好一会儿,可并没将任何一株荆芥草放在手中,相反,田辟疆则肩上打猪草似的扛了一大捆荆芥草。
“你脑子有问题吗?采这许多乱七八糟的荆芥草做什么?”发觉跟在后头追来的田辟疆,聂小莲回头看清楚他的“行头”后,冷不丁来了一句。
田辟疆涎皮地道:“你管得凭多!”
他学她开始时嘲讽他的口气故意这样气她。
聂小莲差点被他一句话呛岔气,嫌恶至极地看他一眼,再不搭理他,行去了,乃是开始下山。
田辟疆跗骨之蛆似的牢牢跟在她后头,亦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