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照日山庄之前。解剑天都只有常少侠一人,因为人数不可能少于一,如要争取最末一个顺位,不管连胜几场,只能推派一人应战。这也要看常少侠愿不愿意让贤。”
文琼妤巧笑倩兮,殷勤探问:“不知将军籙这一边,法二小姐要推几人出战?”道初阳不假思索,脱口说:“我方只有一人”法绦春挥手打断:“等等!”
绷着俏脸沉吟片刻,想得眉头都紧蹙起来,原本煞白的额角隐约浮露青筋,冒出密密一片薄汗。
照日山庄已经声明要打第一场了,却偏偏只派两人出战,无论己方推派三、四、五甚至十人、百人,肯定都是第二顺位,并且一开始就要卯上实力坚强的劫家兄弟。
解剑天都只有常在风一个,目前是稳占末席,如果要抢这最后一个顺位,势必只能派一人应战,还不见能抢得到。万一将军籙只派一人出战,常在风却不肯让出末席,双方抽签决定的话,将军籙很可能会陷入排到第三顺位、却只能派一人上场的窘境。
法绦春功力不足,硬催动电母扞厄录的代价,就是元力来换那一瞬的威能,电母之剑的威力越大,所受的耗损就越多,实已无下场的能耐。她考虑片刻,竖起三根指头。“本门最多派三人出战。”道初阳一愣。
“我们你哪来的三个人?”姚无义冷笑:“你出的人再多,也不过是跟照日庄拼第一场,却硬要占这人数上的便宜。法绦春,你当是逛市场买菜,算盘打得好精么?”
惹得举座一片低笑,总算将军籙威震中州,法天行又是正道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些中京的武林同道不好削了他的面子,多有节制。
法绦春听他似有阻挠的意思,原本还有三分犹豫,登时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咬牙道:“公公若不同意这条规则,本门自也可以不派,一切都依照您的吩咐。”
姚无义冷笑:“你爱出多少人就出多少人,关咱家甚事?”文琼妤美目流眄,巧妙的打圆场:“将军籙虽派三人,但照日山庄已声明是守珠一方,顺序不动,由贵派居第二顺位,首场挑战照日山庄的代表。”
法绦春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什么,不怀好意的冷笑:“九幽寒庭来这么多人,若通通都要下场,只怕第二顺位还是你们罢?”料想文琼妤不敢冒着让玄皇颜面扫地的危险,厚着脸皮来打群架,趁早用言语挤兑她。
文琼妤抿嘴嫣然,额间金链微晃,笑得众人眼睛为之一亮。“这个法二小姐无须担心,我方也只派一人出战。”
“什什么?”法绦春失声大叫。文琼妤却没搭理,迳对常在风一笑:“我方均是女流,商堡主又有伤在身,琼妤斗胆,愿常大哥将这最末一位让给小妹,不情之请,尚祈见谅。”说着敛衽半幅,盈盈下拜。常在风是武儒出身,长年受天都的礼教陶冶,从来对女宾都是万般谦让,起身拱手:“姑娘吩咐,莫敢不从。”
举座譁然。法绦春目瞪口呆,张着惨白的嘴唇荷荷吁气,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这最方便省力的末尾一席,居然居然就这么让她得手了!”顺序排定,府中下人忙将座位撤往墙边,让出居中的场子。
群豪再次入座,却见劫军昂然起身,挥甩披风大步入场,朝父亲拱手:“爹!照日山庄的守珠第一战,请准许孩儿出场!”按照昨日的密议,本应由劫军、劫真兄弟联手,方能稳操胜券。
但四家第二代的少年英侠里,劫军本是声名最盛、最被看好的一位,独对道氏夫妇都未必会输,何况只剩一个道初阳?
劫震微一思索,遥见墙边的劫真也无异议,摆了摆手:“自己小心。比武较技、点到为止,切勿伤了几家的和气。”劫军躬身答应,一扯软甲披膊上的彪形金扣,血云般的猩红披风霍然旋起,远远飞到了角落。
他解下佩剑随手一扔,却见四名壮硕的家丁用上肩杆儿粗绳,扛轿似的扛来一柄黝黑巨剑,剑长九尺、通体无光,剑柄剑锷铸成整条蟠龙缠卷的模样,从咧开的狰狞龙口里吐出厚刃,刃上镌有一圈血槽,剑身的剖面居然厚得像块砖头。
众人看得背脊发寒,心想:“这哪里是剑?分明是根铁柱!”四大汉扛得满面油光,齐声放落“铿”的一声巨响,堂中的青石砖上扬起漫天粉尘,裂开无数龟纹。
劫军让他们撤了抬绳,单手将比寻常男子略高的巨剑举起,扛上肩头,赤眉一睨低冷:“贵派之中,是哪三位要来?”余声嗡然,回荡在偌大的厅堂里,震得梁间积尘簌簌飘落,宛若轻雪。
在场没有人不同情道胖子的,更庆幸自己毋须与照日山庄一争雄长。“火眼巨灵”劫军号称四大世家新生代里的第一高手,果非是泛泛。他手里那柄“锁龙针”
相传是劫家远祖用来屠龙的神兵,重逾百二十斤,因为太过坚硬,铸成以来,根本无法打磨开锋。在劫军之前,此剑一向供在云阳老宅的祖堂里,没有人真的能拿来当作兵器。
劫军天生神力,在启程前来中京之时,分家的长老们特别让他携带“锁龙针”入京,一方面表示对此子的认同与支持,另一方面也有向京里长房示威的意味。
姚无义见到这等阵仗,登时大乐,远远对着法绦春一笑:“你们家不是挺想打的么?怎么不上啊?”法绦春俏脸煞白,却连身畔的道初阳也没有拔剑下场的意思,两人端坐不动,目光却飘向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