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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不赏或许没什么,但经由帝君亲口御令,回帝都后阖宫上下都看在眼里,叫莫听素颜面何存?
这是给妃嫔的体面,更甚者追加封位的不再少数,但论理夜宴之上已加封过一回,再加封,只怕这帝王心里头忌惮几分莫听素背后的势力对前朝的影响,也是不愿意的。那这赏赐不给也便罢了。
只是,随意便赏赐些茶点过去,这算什么?说到底是因为莫听素于君璟延而言不过是个妃子,除却心头上的算计,一切其余不上心,也就懒得周全别人的面子还是因为,他真的就将屏飞雪当成了心头肉,一切自然就百般顺从。
真是可笑,这样糊里糊涂地,又叫那屏婕妤占了上风。
一路上心事重重,捧着手里的茶托打算回值房,刚过长廊却瞧见另一头值房院门前聚满了人。
忽而闻到一声声惨叫传来,莫菁微蹙着眉过去,挨在一片人群里,才知道是有宫女做错事正受罚。
瞧见那宫女用麻绳绑着扔在地上,几个行刑的宫伯正『乱』棍砸在其身上,本就单薄的身子此时已然鲜血斑驳,妖冶的红早已浸染了一地沙土,基本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教人不忍入目。
明明是花儿一样的年龄,这般鲜活的生命,转头便成了血肉模糊,那木棍砸在血肉上钝钝的拍击声萦绕在耳边宛若凌迟。才没几下,那受罚的宫女连惨叫声也逐渐微弱,周遭的宫人有的脸『色』吓白,有的麻木淡漠,私下窃窃私语。
莫菁微闭了闭眼,别过脸不忍再看下去,抓紧手中的茶托退了出去。
可抬头间,脚步却顿住了。她正见旁边如意正捧着精致的食盒也站在一侧观看。
如意身量尚未足,扎着双鬟髻,可那皎丽的侧脸满是端严清冷之『色』,她眸『色』平静,此时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观看。
不一会儿,如意也回头,对上莫菁视线的瞬间,只微愣一下便恢复神『色』,过来颔首微曲膝行礼:“没想到在此处碰到姐姐,姐姐今日可安好?”
一同过来的还有与如意共事的宫女,年纪相仿,手里同样捧着食盒,瞧见莫菁也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脆生生一句,“竹青小姑姑好。”
“都别这么多礼了。”莫菁虽心头沉重,勉强语气温和些。
如今走近,两人抬起头来,莫菁才发现她们脸上都有大小不一的红印子。她微皱眉,示意如意与另一位小宫女走至离人群远些的地方,才问道:“怎么回事?你们都是素贵人手下办事的,这打脸也得看主子。”
话一出,只见身旁的小宫女一脸忿忿,一双圆眸布满委屈,欲言又止,忍了又忍后只低头不语。
莫菁望向如意,可如意却只云淡风轻地一笑,清丽的一张小脸淡漠得看不出情绪,只不痛不痒地说道:“姐姐莫担心,如意无事的。”
莫菁一听,枯着眉眼,只肃容低声道:“你若当我姐姐,万事便别只自己咽下,告诉我。”
如意闻言,望着莫菁只一愣,随后眼里染起星星点点的暖意,“如意晓得的。”,说着,她瞧那人群里匆匆暼了一眼,似在想些什么,末了,才正视莫菁道,“姐姐莫担心。如意会保重自己,况且如今在素贵人这处办事,她是如意的主儿,会护着如意的。”
莫菁转念一想,明白她也有许多事不便对自己明言也便不勉强她。
此时,身侧的小宫女心思单纯,终于忍不住了,愤愤地『插』话道:“才不是呢。就是在素贵人身边,我们今日才受了这气。”
莫菁心头一沉,望向她,严声道,“怎么回事?你说。”
那小宫女才带着哭腔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是两人奉了令去拿帝君赏赐的糕点,刚巧到膳房碰上屏婕妤的人。屏婕妤平日受宠,故而骄横跋扈,身旁的宫女自然也就跟着颐指气使。
“原本我们让着她一些也没什么。平日里咱们的主儿心善,什么东西都不与人计较,今儿个我和如意去领茶点,那翡翠珊瑚糕本就是帝君赏给咱们主儿的。可那处儿的人看中了,非要我们的,膳房旁的不要,只要这一盒,还说什么,今日咱主儿能得这赏赐还是多亏了屏婕妤善心施恩在帝君跟前美言,咱主儿才有的。
婢子气不过,跟她们理论了两句,她们就动手打人。膳房的人怕事不敢作声,只由得她们胡来。
又怕闹到帝君跟前,咱主儿是才进封的,比不得屏婕妤的阶位,况且屏婕妤如今深蒙帝君圣宠,闹起来只怕咱主儿还得受委屈,婢子和如意不敢张扬,只能生生受这几巴掌,当被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