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那么作为等同的交换代价,杂家自然便默许他私下处置那些人。”
末了,瑛酃望着莫菁,语气平静,似在慨然,“何谓不感情用事?便是如高贵在上的莫左侍郎这般。莫听灵论理来说算得上是他心头之人,可到头来,莫听灵死得何其惨淡?他莫瑾还能按捺住情绪彻头彻尾地算计,这才是心冷心寒,不费感情用事的人。莫竹青你这种,顶多是有些急智罢了。”
莫菁不可置否,只低眸又是饮尽一杯,心里笑自己也笑别人。放下杯后,她只吸了吸发红的鼻尖,有心想为莫瑾开脱,才抬起头来咬唇道,“各自为己罢了。现下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这些年苦心经营舍弃许多换来的。爷若处在莫左侍郎的位置,你当如何。”
他只笑不语,低了眼神执起杯中酒一杯倾绝。
莫菁拍拍脸,缩了缩单薄的身子,只幽幽一句“真冷。”
是感怀时世,也是因天重起寒而来的感慨。她心中自我安慰,他还是对自己有一丝丝的关怀之意的,否则今夜里就不会跟自己说这样多。这样想着,她伸手抚了抚愈发昏昏沉沉的脑袋,之前贪杯,心说,虽这酒兑了水,可现在的确不能再喝了,伤身还伤心。
她杵在那儿半天没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连烛光也暗了下来,忽地,只轻飘飘地一句“爷”,再问,“我听说宫里的中官说,净了身又不是净了心,遇到心仪的女孩子其实心里还是热乎的。如果有一日……你也会要她么?象宫里一些有头面的宫伯一样,请回去做对食。”
问出口的那一瞬,她却后悔了,是后悔得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这样的话,于是酒意『乱』了思绪,又或者这样的夜晚太过『迷』『惑』。可抬起眸子来,对上他的视线却似被定住了一般,再也移不开。
莫菁本想从这人的眼里瞧出些什么别样的情绪来,可内里什么也没有,一双凤目如画,只心平气和地回望她的审视。
正当她以为不会有下文的时候,瑛酃却难得地回答了她,“不会。跟着杂家可没什么好日子过。”说着,他且轻哼一声笑,“旁的且不说。若日后有什么事,杂家也不会顾什么情分,只怕头一个就要拿她出去填窟窿。”
闻言,莫菁忽地很想告诉他,你要了我,我且是不怕被拿去填窟窿的。可一想,又怕他误以为自己别有目的。她怕他轻视他。总觉得今日之后面对他时,自己总是小心翼翼,忐忐忑忑,畏手畏脚的。
她抬手捂着脸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今日很难过。”她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这里,空空地,什么也没有。”
“是因为莫听灵么?”
莫菁抬眼望着他,微侧嗪首,有些疑『惑』的样子。她望着那白璧无瑕的一张面容在橘暖的烛光下愈发地『迷』离勾人,觉得自己有点『迷』糊,脑袋昏昏沉沉地,愈发地热起来。
她想要靠近他一些,于是也就这样做了,隔着矮案,细瘦的小臂且撑在案面上,慢慢地,且是呼吸相触的距离,她仿佛能从那双极好看的凤眼里看到有自己。她感慨,这真是一副好皮囊,离得这样近,唇线流丽,那白玉似的肤『色』借着灯光总是泛着一层清冷的柔光,
瑛酃也只垂眼望着她,沉默了下,“你喜欢他?”
闻言,莫菁将目光折回那眉眼,淡弯的眉眼温软,她鬼使神差地轻阖了阖眼睫,略侧首,启唇轻触了触那如温柔山峦起伏的唇线。
末了,她瞧了瞧他,水沉沉的杏子眸仍是呆愣愣的。可他却只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凤眸幽幽却仍似波澜不惊的模样。
莫菁反应过来,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般,还要强按着自己镇定,只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咬了咬唇,有些怨怨道,“对不起,我有点醉了。”
她欲退,可下一刻他却伸手拢了她的脑袋过来,她未及反应,那薄唇却已措不及防地迎了过来,起初只是淡淡地,轻吻过她的唇线,莫菁觉得自己的脑袋炸开了一样,心『乱』如麻,什么也想不起来,从头到尾,彼此只望着彼此。他厮磨起来,凤眼似蒙上的一层水雾愈发地亮得惊人。交错的眼睫似细细地缠在一起,吻着那潋滟的唇『色』时,冷白的长指穿过她的发,执意要找寻那一片温存。他只愈发地靠近,拢在她细巧的肩胛,她也在迎合,于是心头里的跳跃早已死了很久,却又似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