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心情倒好多了。
收拾起思绪,躲在一床温暖的被褥里探出张素净的小脸来,勉强扯了个笑容道:“晓得的。多谢宫伯的提醒。前几日过来的小宫伯很是尽责,各项宫规礼仪事无巨细都一一说了,奴家也都记在心里了。”
那杂事中官听了,似放了心的样子,其后,隔着帘子往内室里轻嘱一句:“那姑娘且好生歇着。”
语毕,躬腰刚要退出外室,内间的莫菁喊住了那中官,忍不住咳了两声,软声道:“宫伯且慢一慢。这几日霜雨并下,奴家少时带过来的腿疾又犯了,现下疼得厉害,能否请宫伯到秉医正那儿要些涂抹的膏『药』过来。”
脑子『迷』『迷』糊糊的,等外间的中官答了声好莫菁才松了心神,任着睡意牵引。
那中官才退了出去没多久,昨日那小太监又来了一回,打了帘子进来,且见榻上的人儿容颜恹恹,微阖着双眸,近日天气都不好,故而连带着室内也是光线不足,昏昏沉沉的,只茶案旁点了盏灯,她本就肤『色』细白通透,现拢在淡淡的一层暖光下,娇脆脆的面容倒近乎透晰了。小太监躬腰凑前,轻唤了她一声好姐姐。
莫菁本就没有熟睡,听了声音,知是他来了,勉力睁了眸,见眼前那小少年仍是一身宫衣,玉面红唇的,许是刚巧从外头进来,披了些寒气,面上仍是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她微扯唇角,半阖着眼眸,浅笑了下,嗯声轻道:“今日咱便免这一日‘功课’罢?姐姐现下身子不大舒爽。”
末了,她顿了顿,又道:“你随意坐。”
那小太监闻言,也不顾什么,只坐在床沿,轻声道:“方才听外头宫伯说了,好姐姐身子抱恙,他回头就要打发弟弟回去。可弟弟都来了一趟了,总要见见姐姐才安心的。”
得人如此关怀,莫菁心里徒添了温暖,唇边的笑意又深了些,睁了睁眸,且对他瓮声说道:“没什么大事的。过两日就好了。且前几日你教给姐姐的事宜都学得七七八八了。”
话音刚落,那小太监似又从袖子里掏了个小纸袋出来,说道:“弟弟还说从别处儿带了些腌梅瓣过来给好姐姐甜甜嘴呢。”
莫菁一听,轻声笑了出来,温软道:“昨日的桔子糖还放在床头橱子上没有吃完呢。又是托人从宫外带回来的吧?下次可不许了,旁的也就罢,你托人办个事儿就是欠个人情,好玩么?我有你这份心意就够了。”
小太监低眉一笑,且回道:“晓得的。不过这腌梅瓣是如意做的。宫里正值梅花盛开的季节,她们这些宫女都会私下收集落花做些腌食的。如意做的才最好吃,故而姐姐一定要尝尝。姐姐还不认识如意吧?她是浣衣局的小宫女,说起来弟弟跟她还是同乡呢,比她早入宫半年。如意长得也跟姐姐一样好看,笑起来明艳似太阳花,漂亮极了。日后有机会一定带上姐姐见她。”
莫菁笑道好。末了,小太监又将那腌梅瓣搁置在床头橱子上,担忧道:“姐姐现下这副模样,怎么再去主子跟前伺候呀?不若再跟千岁爷说下,再养些日子才好。”
莫菁道:“放心吧,离腊月初十还有数日光景。姐姐只是患风寒,缓一缓就好了。”
“呀,好姐姐是腊月初十就安排去别处宫殿了吗?届时或与弟弟共事也指不定呢。”那小太监顿了顿,忽而语气变得有些苦恼,“唉,不过宫中这样大。要真在同一处地方共事说难不难,也不易。弟弟是在蓥訾殿跟前伺候主子的,好姐姐呢?蓥訾殿还是泰坤宫?”
莫菁脑子驽重,仍是『迷』『迷』糊糊的样子,只浅点头,也没多想,只嗯声回道:“便是在泰坤宫,日后我们还是可以见面的对么?”
小太监一听,笑颜逐开,附和道:“好姐姐说的对。”
两人便是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彼此搭话着聊了一会儿,那小太监便离开了。,精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