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有些独断专行,甚至僭越宋海泉作了不少越级汇报之事,引起了老牌知府宋海泉的不满与排挤。这时再去找他,以他性格必然不会推辞,至于效果如何,却也很难说。所以经过再三考虑,我们决定按兵不动。
一晃到了八月十五。
按照习俗,我们应该在中秋之前拜访衙门各口,以及到上司府上走动。不过我对这种官场礼节不怎么感冒,至于张幼谦,更不会做这些送礼之事,江南、刘一手等人来给我们送节礼,也被我们拒之门外。
中秋节在金陵又称八月节,素来有走月、赏灯、摸秋、斗香的习俗,到了夜晚,原本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少女、妇女也都纷纷出来赏灯,在夫子庙一带尤为盛行。
这一日,衙门也早早下值,我与张幼谦这种外地游子,也难得清闲,于是约在一起吃团圆饭,然后去夫子庙赏月逛街。当我们准备妥当,正准备出发时,门口却有人道,请问苏捕头、张捕头在嘛?
我见来人面白无须,身穿驼色宦官服,显得十分恭敬。我说我们就是,不知这位公公是?
那宦官恭敬道,咱家是江南制造局少监冯零感冯公公派来的,冯公公说今日是中秋佳节,两位捕头在金陵城又没有个亲戚,所以想邀请二位前往小聚,还肯两位捕头赏光。
说罢,递过来两张鎏金请帖,上书“六扇门江湖司苏犹在/张幼谦台启”,里面则是一些邀请赴宴的客套话。我心说这冯零感倒也有意思,他乃内廷少监,从四品,职务比我和张幼谦高出五六级,竟用“台启”二字,欲以平辈相请,这一点,有些出乎我俩意料。
张幼谦却不耐烦道,今晚我们约了去秦淮河上逛画舫,就不去叨扰冯公公了。
那宦官说,真是巧了,冯公公今夜包下了秦淮河上最大的画舫,请了金陵城最有名的伶官,若是不去,那岂不太可惜了。
张幼谦说跟你们这些没卵子的人去狎妓,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老子又不缺你们这点钱。
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不过这宦官却也丝毫不动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炳匕首。
张幼谦见状,连说干嘛,你还想动手不成?
宦官摇头笑道,冯公公说了,这次相邀,是要跟两位商议六扇门那位武壮士的前途之事,若不能将你二人请来,就让我提着脑袋回去见他。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仿佛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般。这宦官临危不乱,又不卑不亢,不由令我刮目相看,问道,不知公公怎么称呼?
宦官微一躬身,咱家本是苦命孩子,原本姓吴,在金陵紫禁城内扫地,后冯公公赐姓冯,单名宝字。我点点头,说冯公公,还请带路。
张幼谦不解道,跟一群太监吃饭,有什么好说的。
我见冯宝很知趣的到门外等候,这才道:冯零感知道我们手中有对他不利的证据,今天这顿饭,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张幼谦说那我们更不要去了。
我摇头道,非也。他恐怕料到我们没有将举报信交出去,这才想利用这个机会跟我们讲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我们非要去看看,这死太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到秦淮河边,已是掌灯时分。入夜之后,街上人逐渐多了起来。三五女子成群相约夜游夫子庙,走街串巷。路过涧子桥时,有不少人站在桥上,将瓦罐摔碎在桥下,落入河中。
张幼谦问道,这是什么风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倒是冯宝见到,淡淡说道:中秋之夜,金陵人夜游夫子庙后,来到涧子桥,摔碎瓦罐,意有“见子”之意,倒也是一个习俗了。
我赞道,冯公公懂得真多。
冯宝却道,苏捕头谬赞了,只是小时候听家人说过而已。
话虽清淡,脸上却流露出一股愁意。这些人小时家中贫穷,被父母卖入宫内,做了宦官,自此之后断绝子嗣,在宗族中也算是不孝之人,此刻路过涧子桥,心中又怎是滋味?
转过状元桥,河边听着一艘大型的画舫。画舫之上雕龙画凤,灯火通明,丝竹声隐隐传来,正是金陵城内最大的画舫化蝶舫。这化蝶舫在金陵城十分有名,据说是秦淮四艳之首的柳静容栖身之所。
我们上了画舫,却见冯零感站在船头,见我们到来,笑道,两位捕头,别来无恙。
这种赴宴,手中总也不能空着,我送上从稻香村买的一盒月饼,张幼谦则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说冯公公,初次见面,也没什么好带的,这是杰士帮今年新款的灵感时刻,正好应了您名字,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冯零感脸色变得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