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男曾约我七月前去钱塘观潮,只是如今江湖上的舆论对幽冥教并不怎么好,而且武林盟还发出盟主令要剿杀幽冥教,这让我在路上不敢耽搁。
如今我已是江湖司总捕头,按照规定,我可以从衙门领取一匹快马,可是分管马厩的班头说要动用朝廷马匹,草料费等要经过诸葛烧饼签批,我懒得跟他啰嗦,直接要了张幼谦一匹灰马。
三日后,抵达松江府境内。
进入六月以来,下了几场雨后,江南的天气如同火炉一般,令人喘不过起来。南下的官路上,时常有几匹快马奔驰而过,卷起一片泥泞,溅到行人身上惹来一阵狂骂。
路旁的田地里,那些刚从倭乱中回到家乡的百姓,趁着夏至未至,补秧的补秧,有些来不及的,就改稻为桑,争取在秋尽之时,能多些收成,免得又要挨一年的饿。
闵秋叶向皇帝请奏,免去了松江府三年的赋税和徭役,休养生息,以恢复倭乱之后的元气,如今已过了将近月余,正巧南下钱塘也经过松江府,特意赶过来看一眼。
我找到武三郎时,他正在田地里插秧,见到我,他连忙赶了过来,苏捕头,什么风把您出来了。
在金陵时,我与武三郎配合的还算默契,我说衙门有事派我去趟海宁,顺路来看看你们这边安置的如何了。
武三郎面有为难之色,我说有困难尽管说,就算我帮不上忙,还有闵大人呢。
武三郎这才道,承蒙圣上恩赐,免掉了我们三年的赋税和徭役,可是前不久,朝廷发来的赈灾粮,按明文上是每人两斗,可实际在发放过程中,每个人到手的,却不过斗余,里面还夹杂着米糠,若这么下去,恐怕不出三四个月,乡亲们又面临无米可食的田地。
武三郎虽然没有明说,我却听出了弦外之音。自古以来,朝廷赈灾,层层克扣,中饱私囊,屡禁不止。
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们江湖司的管辖范畴,我也只能叹然。不过武三郎有勇有谋,我颇有收编之心,无奈他却没有这份心思。想到此,我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你愿不愿意去试?
什么办法?
这件事是闵大人为松江府百姓求来的恩浩,如今到了县城,却被有心人钻了空子,我这就修书一封,你去找闵大人,他嫉恶如仇,定不会让这些人奸计得逞的。
话虽如此,我却知道结果可能并不怎么美妙,我在金陵城内,连个备案制都推行不下去,更何况是闵秋叶这个应天府同知,怎么能管得了松江府的事情?
不过,我却留了个私心,如此一来,我将武三郎牵扯进来,要是将来闹僵了,我还可以顺势把他收入江湖司。
武三郎要留我吃饭,我知他们有难处,于是婉言拒绝,告辞后,出了松江府,一路南行,天色将黒之时,抵达太港驿。
太港驿在位于松江府南三十里,前不久倭乱之时,曾经被倭寇洗劫一空,老驿丞也在战乱中丧命,如今成了一个空驿。
好在我行囊之中也带足了干粮,我对于住宿条件,并没有太多要求,只要有只檐片瓦能遮身,倒也没有那么计较,于是在太港驿内住下,自己生火,将几块烤红薯架在火上,没多久,香气四溢。
这次南下海宁,与其说是应徐若男之约前来助阵,倒不如说是我寻求自我突破的修行过程。所以南下之时,我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以战养战,争取突破知玄境。
由于没有了俗事的干扰,一路下来,白天行路,晚上练功,几日下来,竟也小有所成,触觉、识觉、嗅觉,比以前有了明显的提升。
这要归功于那本《三才剑谱》,这本市面上三十文就能买到的三才剑谱,口诀看似简单,若仔细读之,越发有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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