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钩赌坊的幕后东家,正是武林盟特使、江南剧盗赵钱孙的儿子赵聿。
上次在金陵城外,赵聿率江湖人追杀徐若男,被我阴了一道,跟我结下了梁子。我回金陵后,他并没有找我麻烦。我是官差,江湖是江湖,这一点分寸他还是有的。不过不找麻烦,并不代表他回给我好脸色。
赵聿笑吟吟望着我,说,不知苏捕头来在下的地盘,有何贵干?
我哈哈一笑,要是早知道这是你家开的,我早就来了。六扇门推行江湖新政,要金陵城内各大门派、赌场、青楼实行实名备案制,不知赵公子会不会给这个面子了。
赵聿说身为江湖人,不管庙堂事。这一点,是江湖规矩,也是武林共识,恐怕我们恕难从命了。
这时,厅门推开,却见王家小姐王玲珑走了出来。张幼谦见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我心说难怪这些日子他闷闷不乐,原来是王玲珑跟赵聿勾搭在一起了。
王玲珑来到厅内,说,苏捕头,如此说来,我们金陵王家做生意,也要去你们江湖司备案了?
我说若江湖中人都像王姑娘这么识大体、懂大局,我们江湖司的日子就好过了。王玲珑被我这么一顶,一连说了几个你你你,竟接不上话来。
赵聿说王妹不要跟他们生气,这些人就是喂不饱的白眼狼。说着,对我们道,这件事,恕难从命。
张幼谦一拍桌子,这是朝廷法度,你们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赵聿一抬头,目露凶色,我们要是不办呢?不如这样,你我打上一场,你若胜了,我们就办。
张幼谦骂道,武功高就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
赵聿冷笑一声,上前两步,戳了他一下。张幼谦一个趔趄,站立不稳,他骂道,你在动我一下试试?赵聿又戳了他一下,张幼谦怒道,我跟你拼了。
说着一拳朝赵聿打了过去。
赵聿乃江湖上年轻一代的高手,张幼谦只是学过几天皮毛功夫,怎么是他对手,只见他随手一拨,张幼谦便向前扑了个过去,撞坏了一个八仙桌。
赵聿笑道,这个桌子三十两银子,我们可是小本买卖,这银子你得赔。
张幼谦在王玲珑面前出了丑,恨得咬牙切齿,还要上去拼命,我知他这样去做,徒取其辱,一把将他拉住。我望着赵聿,一字一句道,请赵公子赐教。
赵聿摇摇头说,你们是差爷,我们是江湖人,要是不小心把你们打出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没地方说理去。不如这样子,你我赌上一场,若你们赢了,我们赵家名下十三家赌场,全部去办理备案,如何?
我问道,赌什么?
赵聿说赌命吧。
笑面虎连劝阻道:赵公子,苏捕头,大家都在金陵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无论在官场还是江湖,贵在一个和字,俗话说,和气生财嘛,没必要为了一件小事拼的你死我活,你看生死状我都带来了,两位都在这里画押吧。
我暗中冷笑,也不拆穿他的嘴脸,问道,保人呢?
保人我已找好了,金陵城盲剑客,大名鼎鼎的龙瞎先生。
话音刚落,有两个伙计扶着一个老者颤颤巍巍走了进来,我见他又聋又瞎,来到大厅内。我心说你真会找人,不过却没有点破,粗略看了一眼生死状,顺手签上名字。
赵聿胸有成竹,也签字画押,然后有伙计将生死状交给龙瞎先生。龙瞎在生死状上按了手印,踹入怀中,然后站在一旁。
怎么赌?
赵聿厉声道,拿酒来!
有仆人端上两瓶酒,赵聿说这是我珍藏了三十年的勇闯天涯,这次算便宜你了。
我拿过来一看,保质期都过二十八年了,还能喝嘛,于是道,对不住,我不喝酒,我只喝牛奶。
赵聿一挥手,又换了两杯三鹿,又取出一包鹤顶红,挑出一点粉末,放在其中一杯之中。紧接着,双手穿插如蝴蝶,快如闪电,将两个杯子调转了无数次。
我眼睛眨也不眨,但无奈他单身二十年的手速不是盖的,看得我眼花缭乱。这就是他说的赌命啊,看来他还是熟手,难怪这么胸有成竹。
赵聿道,两杯三鹿,一杯有鹤顶之毒,一杯没毒。咱们一人一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请!
我摇摇头,说你丑你先来。
王玲珑一旁叫道,就你这副尊荣,也好意思说我赵哥哥丑!敢不敢赌?
张幼谦闻言,上去就抢,说我来跟你赌。
我将他拉住,给了他一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我准备去取左边一杯,赵聿给我施加压力,说,你确定?有可能有毒哦?我懒得理他,将左边这杯递给他,我拿了右边一杯。
两人一碰杯,道,我敬你!说着一仰头,干掉杯中奶。
赵聿呵呵一笑,注视着我。
牛奶下肚,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胃中一阵翻滚,这杯有毒。不过去年在徐开山的调(威)教(逼)下,我体内早有了免疫,于是暗中运功,将毒素从掌心逼了出来。
我笑着道,赵公子,轮到你了。
等了片刻,赵聿见我并没有倒下,额头上开始有冷汗。
我又道,趁热喝吧,不然你那杯奶凉了,就不好喝了。
赵聿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两杯奶明明都有毒。
我冷笑道,莫非你要反悔不成?
赵聿脸色变得阴沉,目光中露出杀意,这是一奶不合,就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啊。想到此,我连道,喝与不喝,给个准话,同知大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听了此言,赵聿目光转和,缓缓将酒杯放下,洪金钩!
笑面虎连道,少东家。
赵聿道,金陵城十三赌场,三日内全部去江湖司备案!
笑面虎说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啊!
赵聿缓缓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一心想办成的事,还有什么顾忌呢?按我说的办!
说着,赵聿一拂袖,转身而去。
我在后面道,多谢赵公子配合!
从银钩赌坊出来,我身形微晃,张幼谦道,怎么样?你中毒了?
我摇了摇头,奇怪,按理说,那么点鹤顶红根本奈何不了我,为何我觉得头有些大呢?赶紧扶我回去,弄一缸热水,我要运功逼毒。
两个时辰后,我运功完毕,将体内毒素排了出来,整桶水竟变得污浊不堪。走出来,张幼谦在院子里坐着发呆,我知他是因为王玲珑移情别恋之事发愁,于是安慰道,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算了,忘了吧。
张幼谦深吸一口气道,我要练武!三年之内,我要亲手宰了赵聿。
我说你能吃得了苦嘛,再说你也十九岁了,过了练武的黄金时期,就算现在练,十年之内,你也打不过赵聿。
张幼谦说,难道真没有办法了?
我说也不尽然,俗话说得好,穷人靠变异,富人靠科技,换作别人,我肯定建议他去让蜘蛛咬、摸电门,但是你不一样,你有钱,要想杀人,不一定会高明的武功。我听说江湖上有种暗器,叫做暴雨梨花针,专门用来对付高手。
张幼谦凛然道:说荀子曰过,君子不假于物也。还有伟人说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对付他们,我不屑于用钱,不过话说回来,哪里能买到这种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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