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站稳脚跟,就凭咱们这点兵,能守两天就不错了,坚持不到援军赶来的。”
卢永祥冷笑道:“原来你也晓得咱们兵少,就这你还要发动夜袭?”
“正因为兵力不足,所以才需死中求活,趁叛军立足未稳,杀一个回马枪。叛军人数虽多,但多是乌合之众,只要击败一部,往往多部同退。”
“砰!”卢永祥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抬手点着黎元洪的鼻子,骂道:“死中求活?哼哼。要死你死,老子不奉陪!叛军再乌合之众,里头也有两镇新军,你当他们是摆设么?”
王占元急忙出来做和事佬,说道:“二位少安毋躁。反击不是行的,不要说湖北兵不可靠,便是可靠,咱们北洋军也不能轻动,现在咱们的炮弹都在刘家庙炸成灰了,只剩弹药车上那点炮弹,旧炮虽然不少,可炮弹里装得都是鞭炮火药,听个响不错,但打仗是不行的。至于夜袭么,实在是冒险得很,现在这种士气发动夜袭,你是嫌俺们逃兵不多是不是?现在咱们只能静观其变,刚才的电报说,陈制台已去租界与洋人领事交涉,看看能不能借到几艘洋人炮船,一旦洋人点头,有炮船掩护,咱们再发动反击也不迟。”
“洋人?洋人打的什么心思,咱们也不能不防。”黎元洪哼了一声,没再坚持。对于手下部队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刚才对王占元和卢永祥说的话并不是吓唬他们,自从得知九江革命军西征以来,湖北新军明显出现了哗变的前兆,如果不是采取了果断措施,恐怕这支军队早就反了,目前和北洋军一同防守汉阳的湖北新军有两千多人,其中一半以上集中在钢药厂一带,为了监视军队,湖广总督陈夔龙早就在里头混编了一些旗兵小队,但到底有多少用处,谁也没有底。
“要不,咱们这就把龟山上的部队收拢起来,固守兵工厂和铁厂?”王占元话音未落,签押房外就奔来一个参谋官,一跨进门就喊道:“琴台琴台遭到猛攻,!”
“什么?”几人颇感棘手,琴台与龟山成犄角之势,互相策应,一旦琴台失守,龟山便孤立无援。
走出签押房,几人侧耳倾听,琴台方向果然是枪炮齐鸣,黑沉沉的夜幕不时被那炮弹爆炸的闪光撕开,那“轰隆隆”的爆炸声春雷一般,让人心神俱震。
“还愣着干什么?给龟山打电话,调炮拦击!”卢永祥气急败坏的叫嚷道。
“这么黑的天,怕误伤了自己人”参谋还没说完,已结结实实挨了卢永祥一记耳光,只好捂着脸颊,向电话房奔去,但还没进门,电话房里又奔出一个军官,边跑边喊:“龟山遭敌夜袭!请求支援!”
“支援?支援个球!老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兵?几个营都扔在汉阳城里了。”卢永祥暴跳如雷。
“调湖北兵吧。黎协统,不能再犹豫了!”王占元说道。
黎元洪颓然说道:“湖北兵都在守卫工厂,先不说能不能及时赶到龟山,便是能赶到,那兵工厂和铁厂难道就不守了么?”
“炸了!兵工厂炸了!里头那些军火弹药也一同炸了。”王占元咬着牙说道。汉阳兵工厂里不仅储存着新造的枪弹,还存放着不少历年积攒下的军火,都是湖广总督在战前从武昌楚望台军械库转移过来的,原本打算就地招募团练,但不等募兵的人赶回来,共和军就杀到了城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了武昌。
“不行!汉阳兵工厂是鄂省百姓的民脂民膏,若是炸了,不要说百姓不答应,便是湖北新军也不会执行命令。再说了,哪里弄那么多zha药?”黎元洪连连摇头,向龟山方向望了望,叹了口气。“仗打到这份上,依我之见,湖北新军不叛就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