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撕下他的军章!从现在起,邓刚,你不再是共和军的一员了!”赵北面无表情的命令道。现在共和军尚未正式整编,军官没有军衔,全靠衣领上的军章识别级别高低。
“凭什么开革我?”邓刚这才慌了神,抬起头质问。
“凭什么?就凭你还有一个‘大过’没有撤消!竟敢擅自更改上级的军令,你以为你是特战营?如果不是看在你黄泥港起义立下薄功的份上,我一定枪毙你!”赵北呵道。“田劲夫,叫人把他押走,带到参谋处看起来!等仗打完了,组建军事法庭,光明正大的审判,罪名是‘抗拒军令’!”
“我不服!我不服!你是假公济私!挟私报复!”邓刚拼命挣扎,扯去托着膀子的绷带,指着那肩膀上的伤口。“瞧瞧这里!老子又不是躲在后头,冲锋的时候老子是冲在前头的!老子又不是逃兵!”
但赵北哪里容他分辩,将手一挥,几个卫兵终究是将邓刚架了下去。
下级擅自更改上级命令,这放在哪支军队里都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必须借此机会好好震慑一下那帮骄兵悍将。
一旦命令下达,下级必须无条件的服从上级,这就是军队的铁律!这种铁律只能依靠严明的纪律才能养成,而且必须作为本能铭刻在每一个军人的灵魂深处。
田劲夫将撕下的那枚军章交给赵北,赵北看了看军章上的血迹,良久无语。对邓刚的处理确实过于谨慎了,但不能不考虑到军队的稳定,毕竟,他是群治学社的骨干,现在又是战役的紧要关头,而且邓刚也不是临阵脱逃。
“你叫什么名字?”赵北抬起头,问那名为邓刚说情的青年军官,从军章判断,他是一名营长。
“职部秦守正。”军官说道。
赵北点了点头,将邓刚的军章递了过去,说道:“从现在起,邓刚的职务由你接替,这五百人归你指挥,你马上带他们去鹦鹉洲休整,并立即在革命卫队里挑选合适的兵员,争取尽快恢复建制。”
秦守正没有推辞,接过军章,敬了个礼退下,与另外几名军官一起整顿队伍,向南撤退。
“总司令,咱们也快撤退吧,琴台攻不下,咱们现在就是在前线啊。”田劲夫牵来战马,将缰绳交到赵北手里。
赵北没有立刻撤退,而且转过身去,朝北边望。
在他的左侧是一片浩淼的湖泊,那是月湖,被一道龙灯堤分成东西两部分,湖的北岸就是汉阳钢铁厂和兵工厂的下属钢药厂,那里也是清军阵地所在,现在革命军的第二梯队已沿着湖的南岸向西推进,并在湖边建立阵地,与清军隔湖对峙;在赵北的右侧方向,一座不高的山耸立在地平线上,那就是龟山,汉阳近郊制高点,一旦占领那里,就可以居高临下,俯视整个战场,历史上的辛亥革命中,革命军就是在那里布置炮兵阵地轰击汉阳城的。
不过现在,龟山却是在清军控制之下,赵北也没打算立即夺取那里,只有先拿下汉阳城,才能解除清军对进攻部队侧翼和后方的威胁。
根据朱大牛特战营传回的情报,抵达汉口的北洋军最多三千人,由于“楚观”和“共和”两艘炮舰的轰击,北洋军损失了至少数百人,剩下的两千人只能从汉江上游兜个圈过江,增援汉阳。
综合各方面的情报判断,据守汉阳的北洋军分成四个部分,一部分驻扎在兵工厂,一部分驻扎在汉阳城内外,另一部分驻扎在琴台一带,与驻扎在龟山上的北洋部队成犄角之势。龟山上的北洋军主要是炮兵,他们在山顶设立炮兵阵地,居高临下用大炮轰击汉阳城附近的共和军阵地,不过由于共和军及时撤退到北洋军大炮射程之外,所以,现在龟山上已经听不到炮响,这可能也是北洋军炮弹不足的缘故,汉口刘家庙火车站的那声巨响,不仅震撼了清军,也一举摧毁了北洋军的军火库。
但是根据俘虏口供,汉阳兵工厂原本储存着一些旧式大炮和炮弹,虽与北洋军的野炮制式不符,无法通用,但北洋军显然没有屏弃那些旧式架退炮,新炮旧炮一股脑的拖上龟山,为汉阳守军提供炮火支援。
这些大炮甚至对长江上的炮舰也有一定威胁,木壳的“共和”号根本不敢靠近,钢壳的“楚观”号也只能远远遥击,而且炮弹不足,无法放开了打。
所以,龟山上的北洋军炮兵阵地只能用步兵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