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找上门来的,为什么会对自己有兴趣,双方在某些方面存在着惊人的默契。
陈默谈不上对这人有好感,但有一点毫无疑问,肖建办事很稳妥,就像部机器。
“记住,你要是死在外面,或者行动失败被对方俘虏,我们不会承认跟你有任何关系。”肖建临走前留下叠钱“所以你最好先考虑眼下的事情,再去想将来。”轿车悄然开走,陈默坐了一会,将最后一口酒喝干,起身付帐。
开排挡的老夫妻看着他独自走远,也开始收摊。
是该休息的时候了。
洛璃的指尖滑过墙面上划出的密密凹痕,数着被关押的天数,蓝眸中的冷酷之色一点点褪去。
自从被特警移交给23局,她就住进了蜀东省安全厅的这间特别囚室,四面墙上都是厚厚的橡胶层,肌无力药物让她连咬舌自杀都无法办到。
她很想死,但如今就连死亡都变成了奢望。如此封闭的环境日复一日在唤醒她内心深处的恐惧,那些绝望的记忆和血淋淋的影像早就被唤醒,清晰浮现在眼前,每次用手去触碰,都能听见从里面传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昨天的晚餐异样丰富,甚至有着一杯鲜榨橙汁。负责送饭的警卫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每次来时,表情都像是泥塑木雕,但昨天明显不一样。从囚室门上的铁格递进餐盘时,他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仿佛在看死人。
“他们终于没耐心了吗?”洛璃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她开口问警卫,能不能满足自己最后一个愿望。警卫显然是没想到她能从加餐看出死期已近,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
现在那本陈旧缺页的童话集正在她手上,她只看其中一个故事。
六岁那年,洛璃被关进了铁笼。所有的美好与温暖从生命中录离,她终日蜷缩在血浆和排泄物中,跟许多非人非兽的生物混成一堆。
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每次出现,都会让笼内变得混乱不堪,尖锐的针管和透明药剂是印象中最冰冷的东西。
铁笼被放置在暗室里,每当大门咯咯闭合,身边的丑陋生物便会开始活跃,常有虚弱流血的个体被活活吃掉。她开始害怕幽闭空间,那些咀嚼碎骨的狰狞声息直到今天还会在噩梦中响起。
有一天她又被钢钳扼住颈部,拖出铁笼。她已学会放弃毫无意义的挣扎,罗尼教授似乎心情不错,实验结束后允许她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呆了一会。
教授的女助手递来一本童话,她翻开。
快乐王子。
阳光晒在身上很暖和,她看到小燕子按照王子的要求,一点点取走王子身上的金叶,取走宝石眼睛,去救济穷人,直到他变成一尊灰暗无光的塑像。
“再见了,亲爱的王子”小燕子因严寒而死去,王子的嵇心裂成两半。
洛璃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划过了某些东西,然后落在书页上,打得透湿。这是她生平第一鼻流泪,奇异的感觉。
回到铁笼后,她发现胳膊上的几处针孔仍在流血或许是由于新药剂的关系,她无法确定。足够新鲜的血腥味刺ji了异种生物,它们迟疑着慢慢爬来,而她蹲在角落里动也不动。
第二天打开暗室大门的实验员惊呆了,笼中还活着的就只有女孩,整个场景像是地狱。
药剂起作用了,罗尼教授亢奋异常。
“我不想死。”洛璃在被拖出铁笼时,仰着湿漉漉沾满污血碎肉的脸蛋,轻声说。
我不想死。
脚步声正从囚室外传来,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卫,一副电击手销,一个来意。
没人再逼洛璃招供什么,她被反销带出,童话集落在地上。
车队向着郊外刑场驰去,洛璃坐在其中一辆警用面包车里,望向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如那个初读童话的早晨。
在铁路道口,车队放缓了速度。洛璃凝视远方的农田河流,静静出神,此刻她的蓝眸中悄然倒映出了一条身影,由路边疾扑而来。
不到四分之一个眨眼瞬间,那人已如出膛的炮弹般撞上了面包车,车身轰然侧翻,中段位置瘪得不成体统,所有的玻璃全部爆裂。
车门被从外面拉开,一只手探了进来。对着那双漆黑的眼,洛璃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不是王子,而是她所熟悉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