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洛背着行囊走讲牌头村时,方铁衣正在家中。
两个人很快见了面。
方铁衣一瘸一拐地开门,又趴回床上,没招呼对方,神情阴鸷。
司马洛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下,环顾着屋内。方铁衣是独居,床头边放着碗冷饭,半杯茶,一个铁壳热水瓶。后窗开了条缝,透入的苍白光线让这狭小空间显得很冷,也很凄凉。
“受伤了?”司马洛问。
“这种废话有什么好问的,你找我干啥?”方铁衣毫不客气。
吃家法时由于老爷子就在旁边,族人不敢放水,他的两股被打得稀烂。如今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就只能趴着。
“过惯了外面的日子,再回到农村不大习惯吧?”司马洛好脾气地笑笑,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态度“我只不过是想帮你。”
“你只不过是想帮自己,别把话说得那么漂亮。姓陈的小子我没法弄,有老爷子护着,方家没人敢动他。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本事,能把老爷子哄得团团转。”
“他好像离开湛阳了。”
“我知道,老爷子也跟去了延城。年纪越大,就越糊涂,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方铁衣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怨气。
“延城是江东卫的地盘,但也不代表就没有办法可想了。”司马洛淡淡地说。
方铁衣终于正视他,表情有着细微变化。
树倒猢狲散”虽然还没正式公开对粱副市长的处理决定,但乌纱帽是肯定保不住的,会不会有牢狱之灾很难说。回乡的日子确实不怎么好过,方铁衣知道自己伤到了脏腑,以后再跟人动手”恐怕比登天还难。
对他而言,司马洛的出现已经没有太大意义。
这个银河经理人是主动找上门来的,表面上看起来很普通的家伙,谈吐却颇为不俗。方铁衣并不介意跟敌人的敌人成为朋友,但现在连方长风都站到了陈默那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上些什么。
“跟陈默有过节的人,应该不止你一个吧?”司马洛的笑容愈发友善”“要是方便的话,不妨介绍给我认识。”
方铁衣被他锲而不舍的劲头弄得怔了怔,考虑片刻后说:“确实还有别人,不过你大概劝不动他。
“凡事都得试试,现在我至少还有一半把握,要是不试,那就根本没机会了。”司马洛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别奇怪,陈默虽然跟我谈不上有仇,但他挡到我的路了。我这个人向来不怎么喜欢黑马”工作当中的意外因素,还是早点排除的比较好。”
方铁衣报出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是名字:“他叫冯子午,现在的情况跟我差不多,等于是废了。截脉刀在国内好像就只有他家人会,你要是能拉得过来,会有用的。”
司马洛并没有立即离开,取了一叠钱放在床头。
“这是什么意思?”方铁衣冷笑。
“别误会,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司马洛没多说什么,给方铁衣倒子杯热水才走。
看着热气腾腾的茶杯,方铁衣沉默了很久。人情冷暖唯心自知,如今即便是自家弟兄投来的目光也都有所不同,他实在没想到这个银河经理人竟会如此。
几分钟后,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死了?”陈默在路上接到方家人的电话,大为意外。
“谁死了?”方长风愕然问。
陈默收了线,犹豫片刻决定还是实话实说:“老爷子,是方铁衣出了事。”
方长风天天跟陈默混在一起,儿孙辈老早就要了陈默的电话去。
这会儿听说方铁衣暴毙却查不出死因,老头愣了半天,倒是没什么悲伤表情“谁活着没个死的时候,这是他的命,早就有定数的。”
井默见他豁达之极”安心了不少。
长途车开回延城,陈默第一件事就是领着方长风去买了个手机。
绝大多数的湛阳人都更习惯于扎根家乡,极少能接触到新事物。老头在碰到陈默之前,还以为这世上所有的手机都是老款挪鸡鸭,没有好玩的游戏,看起来也不咋威风,从来都是兴趣缺缺。这会儿见陈默刷完卡,柜台小姐就包好了东西递上,他不禁对那张神奇卡片又好奇起来。
“这是个什么玩意?”老头抢过陈默的银行卡,翻来覆去地研究。
陈默瞅了眼抿嘴微笑的莫家姐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这次带方长风出来,为的就是好吃好玩地招待一番,至于老人提起要做保安,只当是笑话听过。
这么大年纪了,原本就是该享福的时候。比起老人来,陈默倒是对他的后辈更感兴趣。
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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