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默再无二话,又使了一遍。
五响之后,方长风的脸色变得像是见了鬼,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陈默“这到底是谁教你的?”
“那老头不高,挺壮实的,左脸上有块红印”陈默把方动雷的模样大致形容了一下。
方长风如遭雷击,喉中咯咯作响,说不出话来。
他还在少年时,祖父方动雷就已经去世。方动雷是不世出的练武奇才,子孙当中无人能及“五响裂天”跟另外十多式崩山掌绝学就此失传。
方长风年近百岁,见多了生离死别世事变迁,如今唯一还剩下的念想,便是将崩山掌补全。然而“五响裂天”等杀招,就连父辈都没有掌握诀窍,重新练起来难如登天。他琢磨了一辈子,每次练到沮丧之极的时候,都会想要是祖父能活过来再指点自己一番,定能成事。
现在陈默举重若轻,在他眼前重现这式掌法,不单单出手跟记忆中的方动雷完全一致,就连收招之后的吐息,也同样是歪着嘴,神态颇为狰狞。
方动雷当养与人动手,颈部曾受过外伤,硬化的肌肉牵扯到面部,是以嘴角歪斜。陈默的全面动作复制,也不知不觉照搬了这个细节,这让方长风惊骇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好不容易定下心神,方长风又试探着问起别的失传招数,陈默一一演示。
老头渐渐发起抖来,等他收手,颤声问道:“你在什么地方碰到了那个教你的人?”
“做梦碰上的。”陈默不假思索地回答。
方长风再无怀疑,当即跪倒,老泪纵横“祖爷爷!”
陈默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鬼混附体一说,民间向来有之。湛阳地区最出名的神婆很快被请到了方家,一进门看见陈默,刚想念开眼咒,跟对方有如实质的森寒目光一对,腿脚弹起了三弦。
“这个鬼太凶了,我没本事收。”神婆是被架着走的,浑身发软元气大伤。
“那是,祖爷爷在世的时候杀气就重,宰人跟宰鸡似的。”方长风笑得合不拢嘴,跟一帮傻了眼的小辈猛吹。
方长风在大家族里的地位至高无上,个个都当他太上皇一般,只盼着老爷子能更加长寿,无论大小事情向来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如今弄了个活祖宗出来,不少人都有点吃不大消。早已返乡的方铁衣要算是反应最ji烈的一个,他看到陈默时还以为自己花了眼,惊怒不已。
等方铁衣将延城发生的种种说完,方长风咂了咂嘴,慢条斯理道:“你跟他动过手也就算了,不知者不罪。现在明明知道了,还一口一个小瘪三,这不是当着我的面骂自家祖宗吗?难道我是小小瘪三?你是瘪三窝里的蝌蚪?”
可怜方铁衣养到今天内伤还没好,等于半个废人,又被一顿家法打得死去活来。方长风盛怒之下亲自在旁边计数,打一棍扳一根手指,手指扳完扳脚趾,直到后来自己也糊涂了,这才罢休。
陈默当晚把莫红眉带来,女孩见到方长风大吃了一惊,照旧时礼节深深万福。她完全弄不懂,陈默怎么会跟这位越老越喜欢好闹的方家家主混到了一起。
“原来是你这个小女娃啊!”方长风也很意外,看了眼陈默,似有所悟。
将来这辈分可咋算?老头觉得脑瓜子都大了。
旁观者清的道理同样适用在国术上,方长风只随口点了莫红眉两句,女孩已听得俏脸变色。她不禁庆幸对方生性如此,这些年宁愿跟小孩子打弹珠,也从不插手两家人的恩怨,否则的话就算他一人出手,莫家也极难应付。
“及刚易折,你爷爷那辈人除了他以外,没一个能活过六十岁的,他不学武实在是聪明的很。刚劲能伤敌,自然也能伤自己。嘿嘿,现在的后生喜欢抄近路走,你们家的绵掌还有几个人练?都嫌费工夫,觉得练起来太慢,却不知道柔能克刚的道理”
方长风在稻场上边说边比划,使出的大开碑手竟是地道无比,只不过在力度上却全无那种厚重势头,反而轻若流风。
老头就像个真正的孩童,对一切都充满了旺盛的好奇心。听到陈默接电话时,冷冷说了声:“先弄翻再谈判”他立即丢下莫红眉跑了过去。
“祖爷爷,您要打架?”老头满脸八卦神情。
“老爷子我求你个事。”陈默没注意到他眼神中的亢奋,只琢磨着该如何开口“我真不是鬼上身,当年洋人用拍电影的机器,把方老先生练功夫的情形拍了下来,我后来看到了,才学了点皮毛。我这么说你明白吗?你叫我小陈或者小娃娃都行,千万别再瞎叫了,我会被雷劈的。”“明白了,祖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