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青年人比较好一点。”腾格拉尔说道。
“是的或许有点神经质但大体上来讲他似乎很完美。我有点为他担心。”
“为什么?”
“因为据说您在我家里和他见面的那一天他还是初次踏入社交界。他以前出门旅行总是跟着一位非常严厉的家庭教师而且从没到过巴黎。”
“这些意大利贵族都是在本阶级里互相通婚的是吗?”腾格拉尔随随便便地问道“他们喜欢门当户对地联姻。”
“当然罗一般说来这样的但卡瓦尔康蒂是个别具卓见的人他凡事都与别人不同。我以为他是带儿子到法国来选媳妇的。”
“您这样想吗?”
“我确信如此。”
“您听人提到过他的财产吗?”
“老是听人谈到那方面的事只是有些人说他有几百万而有些人则说他连一个大子儿都不趁。”
“您怎么看呢?”
“我不应该来影响您因为那只是我个人的感想。”
“那么您的意见是”
“我的意见是这些边关大将这些节度使。要知道卡瓦尔康蒂曾统领过大军坐镇过几个省。他们的百万家财都藏在秘密角落里只把这种秘密传给他的长子长子再同样的一代代传下去证据就是他们都干黄枯瘪象共和国的金币一样真是愈看愈象。”
“当然罗”腾格拉尔说“另外一个证据就是他们连一寸土地的产权都没有。”
“或少可以说极少除了他在卢卡的那座大厦以外我就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别的地产。”
“啊!他有一座大夏吗?”腾格拉尔笑嘻嘻地说“哦那倒也很值几个钱的。”
“是的更妙的是他把它租给了财政部长而他自己则住在一所很简单的房子里。哦!我以前已经对您说过了我觉得那个好人是非常吝啬的!”
“好了别替他吹嘘了。”
“我简直可以说并不认识他。我记得我一生之中曾见过他三次。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布沙尼神甫和他自己告诉我的。神甫今天早晨跟我谈到了卡瓦尔康蒂代他儿子所定的计划还说卡瓦尔康蒂不想让他的财产再湮没在意大利了那是个死地方他很想找到办法到法国或英国来把他那几百万翻几个翻。请记得虽然我极其信任布沙尼神甫但对于这个消息的真假我是不能负责的。”
“没关系谢谢您给我介绍顾客。他给我的顾客名单增光不少。当我把卡瓦尔康蒂的身份解释给我的出纳听的时候他也很引以为荣。慢来——顺便问您一个问题——当他那种人给他的儿子娶亲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要分一点财产给他们呢?”
“噢那得看情形而定。我认识一位意大利亲王富有得象一座金矿似的是托斯卡纳最高贵的贵族之一。假如他儿子的婚姻符合他的心愿他就给他们几百万假如他们的婚姻是他所不赞成的他每月只给他们三十个艾居。要是安德烈的婚姻能符合他父亲的心愿他或许会给他一百万、两百万或是三百万。譬如说那是一位银行家的女儿他就可以在他亲家翁的银行里投资得点好处。又假如那个未来的媳妇不中他的意——那就再见吧。卡瓦尔康蒂老头就会拿起钥匙们他的小银库牢牢地锁上于是安德烈先生就不得不象巴黎的那些纨绔子弟一样靠玩纸牌和掷骰子来过活了。”
“啊!那个小伙子会找到一个巴伐利亚或秘鲁的公主的他要的是极其有钱的名门贵族。”
“不阿尔卑斯山那边的这些大贵族们是常常和平民通婚的象朱庇特那样他们喜欢跨族联姻。但是我亲爱的腾格拉尔先生您问了这么多的问题难道您想跟安德烈联姻吗?”
“说老实话!”腾格拉尔说“这桩投机生意看来倒不坏而您也知道我是个投机家。”
“我想您该不是指腾格拉尔小姐吧。您不会希望看到那可怜的安德烈被阿尔贝割断喉咙吧?”
“阿尔贝!”腾格拉尔耸耸肩说道“啊是的我想他对于这件事是不怎么在乎的。”
“可他不是已经跟令爱订婚了吗?”
“当然马尔塞夫先生和我曾谈过这件婚事但马尔塞夫夫人和阿尔贝——”
“您该不会说那不是门当户对的一对儿吧?”
“的确我想腾格拉尔小姐并不比马尔塞夫先生逊色。”
“腾格拉尔小姐的财产将来不会少那是毫无疑问的尤其是假如急报局不再出什么岔子的话。”
“噢!我并非仅指她的财产但请告诉我——”
“什么?”
“您请客为什么不邀请马尔塞夫一家呢?”
“我请了的但他推托说马尔塞夫夫人必须到迪埃普去呼吸海滨的新鲜空气因此不能来。”
“是的是的”腾格拉尔说着大笑起来“那对她是大有好处的。”
“为什么?”
“因为那是她青年时代所呼吸的空气。”基督山假装没有注意到这句震颤他的心弦的话让它滑了过去。
“但是假如说阿尔贝不如腾格拉尔小姐有钱”伯爵说“您总得承认他们的门第很不错的吧?”
“他的门第是不错但我的也并不差。”
“当然罗您的姓很普遍而且您也有爵位但您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不知道: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一家有五世纪历史的贵族总比一家只有二十年历史的贵族说起来名声响得多的。”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腾格拉尔带着一个他自以为是的讽刺的微笑说道“我情愿要安德烈卡瓦尔康蒂先生而不要阿尔贝马尔塞夫先生。”
“可是我倒并非认为马尔塞夫不如卡瓦尔康蒂。”
“马尔塞夫!慢来我亲爱的伯爵”腾格拉尔说“您也是个聪明人是不是?”
“我自己是这样想的。”
“您懂得家谱学?”
“略微懂一点。”
“噢瞧瞧我的纹章它比马尔塞夫更有价值。”
“怎么会呢?”
“因为虽然我不是一位世袭的男爵但至少我千真万确是姓腾格拉尔。”
“嗯那又怎么样?”
“而他的姓却不是马尔塞夫。”
“怎么——不是马尔塞夫?”
“一点边儿都没沾。”
“噢请说明白一点儿!”
“我这个男爵是人家封的所以我货真价实的是个男爵。而他是自己对自己叫的伯爵所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伯爵。”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听我说我亲爱的伯爵马尔塞夫是我的朋友说得更确切些是我过去三十年来的老相识。你知道我在竭力争取我的名誉和地位可是我从来没忘记过我的出身。”
“这是一种非常谦逊或者说非常骄矜的风度。”基督山说。
“嗯我当公司职员的时候马尔塞夫还只是个渔夫。”
“他那时叫——”
“弗尔南多。”
“只是弗尔南多?”
“弗尔南多蒙台哥。”
“您确信没弄错?”
“我觉得应该不会错!因为我从他手里买过很多的鱼所以知道他的姓名。”
“那么您为什么想到要把令爱给他儿子呢?”
“因为弗尔南多和腾格拉尔两个人都是暴户都后来成了贵族都了财所以大家都差不多只是在某些事情上有人提到他却从来没谈到过我。”
“什么事?”
“哦没什么!”
“啊是的!您的这番话使我想起了一件关于弗尔南多蒙台哥这个人的事来了。我是在希腊听说的。”
“那事是不是和阿里总督有关?”
“一点不错。”
“这是一个迷”腾格拉尔说“我承认我愿意不惜任何代价来查明它的真相。”
“假如您真想这么做那是很容易的。”
“怎么会呢?”
“您在希腊大概有来往的银行吧?”
“当然有。”
“亚尼纳呢?”
“到处都有。”
“那就好办了写一封信给您在亚尼纳的来往银行问问他们在阿里铁贝林蒙难的时候一个名叫弗尔南多蒙台哥的法国人曾扮演过什么样的角色。”
“您说得不错”腾格拉尔一下子站起来说道“我今天就写。”
“写吧。”
“我一定写。”
“假如您听到有什么的确极其不名誉的事情——”
“我会来告诉您的。”
“谢谢。”
腾格拉尔急步走出了房间一下跳进了他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