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提着香油和鸡蛋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朝着县城赶去。
大伯江云海是县林业局副局长,放眼整个国家,连七品芝麻官都算不上,但在新平县却是不小的官。
每年江云海回来祭祖,身边都簇拥着一大波人,很是威风。
虽然父亲和大伯是亲兄弟,但两家关系并不好。
大伯最初是小学教师,经人介绍娶了一个官家子女,女方的父亲通过关系将大伯调到了县城科局工作。
几番折腾后,当上了副局长,成为了人人巴结的对象。
大伯一家嫌他们家穷,不愿与他们往来。而父亲也是个自傲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也从不求他们。
这次为了儿子谋个好前程,他却低下了头颅。
大伯住在县城的高档小区,父子俩找了好久,才找到地方。
上一次来,还是五年前。
那一次,堂哥江涛和人打架斗殴受了伤,他和父亲来看望,大伯一家让他们把东西放到门口,就将他们赶走了。
后来他才知道,江涛为了个小太妹,将一个混混捅成了重伤。
由于江涛是过错方,要抓起来判刑。
经过多方运作,只判了三年。
“你们来干什么?”
白衬衣,腰上系着牛皮带的江云海打开门,见是江一鸣父子,眉头皱了皱。
“大哥,家里的鸡刚下了蛋,我和一鸣送些你尝尝。顺便想咨询你点事。”
江云州挤出笑容道:“一鸣考上了乡镇公务员,我和他都不懂体制内的事,你看能不能指点指点他,让他少走些弯路。”
“考上了公务员?”
江云海有些惊讶,随即扬了扬头:“体制内没你们想的那么好混,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想。”
“我们也知道不好混,但一鸣确实想进体制,你就帮忙指点一下呗。”
江云州恳切道。
“想让我出面给安排个好乡镇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也知道,好位置盯着的人多,不是谁都可以去的。”
江云海扬了扬五根手指道:“你们拿五万块钱来,我帮你们张罗张罗。”
“五,五万?”
江云州被吓到了。
2000年的公务员月工资才六七百,五万可是一笔大额资金!
“太,太多了,我拿不出来。”
江云州脸色涨红道。
“没钱还想去好位置?”
江云海讥笑道:“你们就别做白日梦了!”
“江云海,你一点不念及往日的兄弟情分了吗?”
“当年我成绩不比你差,但为了你能继续念书,我主动辍学干农活,供你念书。你成家之后,混的比我好,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也从来没有麻烦过你。”
江云州试图唤醒大哥的良知:“这次事关一鸣的前途,我才来求你,你连一点亲情都不念吗?”
“如果我不念亲情,你觉得你有资格敲开我家的门?”
“你……”
江云州一时语结。
“爸,我们回去。”
江一鸣沉声道:“早晚有一天,他会仰望我们家!”
“呵呵,就凭你?”
江云海不屑道:“你没权没势,真以为自己是个大学生,就能得到提拔?”
“不是我打击你,你退休前能够解决副科就不错了!”
“将你这些破东西拿走,别脏了我家门口。”
江云海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江云州碰了一鼻子灰,心情很是沮丧:“都怪爸没用,倘若家里有钱,这事就好解决了。”
“爸,你别这样说,你能供我读大学,已经做的足够多了。剩下的就看儿子的。”
江一鸣神色坚毅道:“相信我,没有他帮忙,我也能混出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