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整整五日了!
凝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人,焦燥的眸中映着几分心疼。
袖下的指,狠狠握住。
“王爷,药来了。”
“把谢照宜给本王叫来!”
“王爷,谢神医连日施救,染了风寒。”端药来的小厮毕恭毕敬道。
“他是神医?”萧启煊沉声喝道:“连个刀伤都没治好,居然敢感染风寒?!”
这话,实在是——蛮横得毫无道理。
“王……王爷,谢神医说,王妃本,本就体虚,这次失血过多,等,等些时候就会醒来。”小厮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回话倒算机灵。
“你下去。”亲自将药接过来,萧启煊对那小厮挥手。
他知道,床上的人再不醒,自己迟早急疯。
血腥,浓烈的血腥味缠绕鼻息,久久不散,迫得莫希的面容更加苍白。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一把把尖锐的匕首,团团将她围住。
似乎置身于黑暗而冰冷的地窖中,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将她牢牢勒住,莫希挣扎不得,退让不得,避无可避,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是梦,一定是噩梦,偏偏就是醒不过来!
“……放开,放开我……”晕睡中,女子双眉紧蹙,不住呓语,“……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她的牙狠狠扣住下唇,浑身微颤,仿佛在经历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该死,这个女人,昏迷中竟也不安份!
突然地暴躁,萧启煊丢下手中的托盘,从她齿下救出无辜被咬破的唇。食指却陡然一痛,她松口的那一刻狠狠咬住他的指。
他未动。
良久,床上女子似乎满足了,终于松了口。
微叹,他转身端药。
“萧启煊……”一声轻唤,竟叫他浑身一震,拿药的手跟着颤了颤。
骤然回身,萧启煊牢牢盯着床上人儿,片刻。
“婉儿?”
半晌,没动静。
“杨婉儿?!”他怒。
仍无人回应。
心中苦笑,竟是错觉么?
回……家……”长睫轻颤,女子双目依旧紧闭,呢喃呓语。
袖动,床边的椅子无辜遭殃。扫一眼满地木屑,萧启煊才忍住把床上人丢出去的冲动。
这个女人!这个可恶的女人!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有话为什么不赶快醒来再说!
“杀人讨厌,战场讨厌……萧启煊讨厌……回家,我想回家……”
他气结,既知讨厌,为何还要来?
终于妥协,他轻叹道:“想回家?你若醒来,我们就回家好吗?”轻抚着发丝,满眼的宠溺,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是‘我们’。
“回不去,再也回不去……”扇羽般的长睫颤动了几下,两滴晶莹的泪珠从紧闭着的眼角滑落。
回不去,为什么?
心疼更甚,抬起修长的食指,帮她拭去泪滴。
于你,本王究竟知道多少?
深深凝视着她。
萧启煊低语道:“杨婉儿,你到底是何人?”
“莫希……”床上人竟似听见他的问话般,樱唇轻动,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
莫希?亦或是默惜?!
还想再问个清楚,床上人却安静下来,呼吸均匀平稳,又沉沉昏睡过去。
萧启煊的呼吸也跟着逐渐放松,她终于安生了。
军中还有事务需要处理,出得门他大步朝城外走去。
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棱,洒进室内。
床上,女子的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爷爷,我可不可以不喝?”莫希瞅了眼莫爷爷手上黑乎乎的一大碗中药,面露痛苦之色。
“不可以!”莫爷爷坚决地摇摇头,“你体质湿寒,每天喝药调理,我保证你两个月后活蹦乱跳。”
“我现在就挺活蹦乱跳的。”莫希曲起胳膊,再次强调。
“一定要喝!拿着!”见她还在作无声的抗议,莫爷爷又一次下杀手锏,“这药凉了以后更苦,更难喝!”
言下之意相当明显,无谓的抗争只会使自己更惨。
莫希用看着毒药的眼神,接过了碗……
“啪!”瓷碗亲吻大地,发出清脆的的撞击声,浓浓的药汁撒了一地。
“好苦!咳,咳……”伏住床边,莫希吐出口中难以下咽的药。
天知道他有多担心,自那日起她整整昏睡了六天七夜!
扫过地上的药汁,萧启煊却忽然脸色一沉,道:“你还知道苦?”
口中药味甚浓,莫希顾不得眼前某人的恼...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