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
宰相府坐落于京城北面,占地数亩。佑大的庭院中八步一亭,十步一阁。玉湖边的假山上,别具匠心地镂空最顶上的几块白石,将水抽出向上经由空洞再流回湖中,这样的循环便形成了‘竖流直下三十尺’的美景。
此刻,杨枭天正独自坐于湖心小亭之中,瞧着水帘落珠,瀑布飞溅,目光却已穿透这层叠的假山,思绪飘远。
“爹爹,为什么我们家的湖水不会飞?”五岁的小女孩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湖面。
大手慈爱地抚上女孩儿的金发,宠溺地抱起她柔声道:“水怎么会飞呢?婉儿,会飞的是小鸟和纸鸢。”
“可姑姑的大花园里就有会飞的水。”小女孩指着假山比划,“姑姑的水会从石头里飞出来。”
杨枭天宠溺地敲了敲她的头:“那是瀑布,婉儿喜欢吗?”
“嗯,喜欢。”或许她并不知晓瀑布为何物,可头点得很坚定。
五日后,院中的假山上,便也多出道生动的风景。当杨婉儿拍着小手高兴地在假山下跳圈圈时,他欣慰地笑了。
当时他是否留意过,背后还有个趴在长廊栏杆上的身影。小小的杏眸中,流露出与年龄极不相衬的落寞与黯然。
同是爹的女儿,为什么他眼中只有妹妹?为什么所有的宠爱都全她一个人占了去?当时她真的不懂!不,直到十多年后的今天,她依然没有弄明白,为什么?
突然,车外传来吩杂的吵闹声。马似乎受到了惊吓,抬起前蹄,嘶声长鸣。车夫惊慌,忙拉住缰绳,却拗不过马,狠甩下皮鞭,马竟疯一般地狂奔起来。
感觉到异样,莫希猛掀开车帘,道边林林总总的店铺,飞快地倒退。
“喂,快停车!”话音未落,她的臂重重撞上窗棱,隐隐发疼。
车忽左忽右,马纵蹄狂奔。车夫拼命捉紧缰绳,想把马停下,可惜马却不受控制拼,命往前横冲直撞。路上的行人都吓得胡乱躲闪,窜逃。
车箱,剧烈摇晃,颠簸。
“怎么,回事?”杏眸瞪大,杨月儿吃惊问道。
“马好像受了什么惊吓。”
杨月儿凝神,听着车外混乱的响动,眸中溢出不意察觉的冷笑:果然,来得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