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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瞟过,梳妆台离她不远,桌角的玉簪,是她睡前随手丢过去的。黑暗中,它安静地发出淡碧流光。灵眸转得飞快,脚下,不动声色地移近梳妆台。
此刻转移目标,是最好的方法。萧启煊,原谅我的缺德吧,阿门。
“兄台,其实——”她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大喘,“你,是来找宁王的吧?”天灵灵,地灵灵,拜托您老人家,给个面子说‘是’。
静等三秒钟,没反应。莫希,再接再厉。
“那个,萧启煊住东苑,出门请右拐。”言下之意,您老赶紧去办正事吧。
右手在背后悄无声息地摸索着,终于,玉簪够到手了!目测,这样的距离,她没有把握一击即中。况且,对方的深浅,还完全不知。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甚至七十二变,飞快地在脑中闪过。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与玉簪相触的指尖,逐渐沁出冰凉,神经完全紧绷的她,知道自己沉不住气。
“哇,月亮出来了耶!”趁他侧目之际,玉簪以至他脖颈。未落,腕却教人扣住。
“呵,呵。”干笑两声,眸光几许促狭,莫希将玉簪平摊在掌中,讪讪道,“我真的没有钱,要是不嫌弃,这个你拿去。”她故意提高音调,听上去很豪爽。
竖耳倾听,外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不是说学武的人听觉都很灵敏吗,王府的侍卫都干什么去了?!
凤目轻挑,这个女人表情换得真快。她的聪慧,她的狡黠,他看在眼中。长指轻勾,玉簪立马易主。
质地和手感都不错,萤石中的夜明珠,磨制的发簪果然相当。将发簪收入腰间,动作优雅得,仿佛那本便是他的物。
此地不宜久留,凤目微眯,瞥向门口一身戒备的女子,别有深意地凝她一眼。
呵,莫希兄,后会有期。
展颜,笑璀璨,黑暗中,她终无法看到。
脚尖轻点,几个起落,黑衣已没入夜色,不见踪影。
幸好。长长松一口气。不是刺客,也不是采花贼。思及此,莫希微微错愕。然,她的神经又迅速绷紧。不杀人,不求色。那——
他是什么人,来王府作何?
为财?那一根发簪,不寒碜,不亏本么?怕人半路折回,她将门关紧,窝回床上,却再无困意。
尖巧的下巴,磕住软枕,数绵羊,已经数到三位数上去了。她泪奔,今夜彻底无眠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