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季桓低头看了眼碟中的扣肉,半晌再没动筷子。
季夫人默默一叹,盯了眼正低声吩咐花儿回去准备消食茶的楚宁,心道这丫头倒是知季桓的心。
一顿饭已吃了大半,再没多会儿季夫人就漱口、净手起身离席了,在她之后季桓并着两个妹妹也起了身,桑麻再返回来时,丫头婆子们已经开始收拾饭桌了。
她暗自恼自己,刚刚出去后也没顾得上细细看衣裳到底是哪里污了,匆匆忙忙的回去换了一身,并仔细的将手净了又净,让方才同她一起过来的小丫头帮她看了又看,那小丫头叫青红,桑麻想着她是温婆子手底下的人,还特意问了问她方才是否有逾了规矩,青红抿着嘴直摇头,还认真的让她又换了身鲜亮衣裳,说是今儿是节,穿鲜亮些主子喜欢。
俩人折腾了半天,路上青红又扯着她说了几句话,如此再到得前厅主子们都用完饭了。
桑麻垂头忧愁的摸摸衣裳,穿的再好看,季桓不在,给谁看呢?
看丫头们有条不紊的拾掇着,自己不好干站,也准备上前帮忙。刚将袖口紧了紧,一个丫头端着托盘打她身前经过,桑麻瞟了一眼,一下愣了。
她那一眼看的分明,豆青的布菜瓷碟中,孤零的乘着一片已经冷了的卷着梅菜的扣肉......
这、这....桑麻转瞬间明白了什么。
眼圈登时一红,桑麻双颊发热,心里却凉,再顾不得青红正与她说着话,扭头跑了出去。
福安堂里,也正因午饭间的小插曲说着话。
温婆子将素容与另外几个丫头都打发出去,自己亲手去给季夫人的手炉换了新炭:“桑麻也是在府里的日子短,有些细微的她还不晓得,夫人可别往心上搁,日子还长着,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季夫人接过包了层细绒的手炉,往怀里抱了抱方开口道:“倒也说不上怪不怪的,只是这丫头自小在庄子里长大,难免眼界窄些,又是那么个憨直的性子,以后正妻跟前定要吃些亏。”
温婆子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夫人可是给咱们少爷看好哪家千金了?”
季夫人摇摇头:“我看准了不算,此事还不知上面是不是有旨意,我正想着这两天桓儿得了闲,问问他自己个儿的主意。娶妻,还是要多慎重些的。”
温婆子跟着点头,转而又道:“我今儿瞧着那宁丫头倒是个伶俐的,跟桑麻也算宽和,日后要是一并抬了妾,不知......”
不知是否还能如今日一般宽和相待,最起码不要落井下石。
季夫人看她一眼,半晌方说话:“桓儿在朝为官,最忌家宅不宁,她入府也有几个月了,咱们都是瞅着的,她也算小心谨慎,没出什么动静,不过素心的事桓儿虽说是她自己的错处,却也未必没有那宁丫头的缘故,咱们且先看着,倘使心思太多,那也留不得,出了府也未必就不是她的福分。”
“哎,夫人说的是。不过咱们少爷自有主意的,夫人就安心的等着和儿媳茶喽。”
季夫人笑着拍了她一下,没说话。
青芜院。
楚宁笑嘻嘻的将几个已然是成品的荷包摆在桌上:“请主子验收。”
季桓往桌上扫一眼,原本绷了一路的脸露出丝笑意,她屈指在楚宁的脑门上轻弹了下:“算你识相,我还以为这香囊要等到明年去了。”
楚宁讪笑两声,扒拉出一个她觉得绣的最好的:“主子看,都是没有花的。”
季桓接过来,细细看两眼那上面的图案,随即脸一黑,将楚宁拉过来狠狠在她腰上拧了两把。楚宁泪目,看着那棕线绣的‘妞妞图’,心里嘀咕,看看,绣工太好,图案太逼真的也不是件好事啊。
算了,这人的脸上总算露了笑了.....
季桓将另外两个往袖里一塞,又支使楚宁亲手给他将那个绣竹节的挂在腰上,这才满意的坐下,过了好一会子才说话:“桑麻性情纯直,入了这后宅对她来说并非是件好事。”
“有主子护着嘛....”楚宁低低道。
说时没觉得,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有拈酸吃醋的嫌疑,忙扭过脸装哑巴。
半晌,在季桓一记轻笑中楚宁才回过神来,他这是,在表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