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盈着怨怼和恨意,今日是打定主意要狠狠质问一番的,可眼下将她撂在这里,罪魁祸首却不露面是怎么个意思?
事实上,楚宁今儿临走时本在身上藏了把剪子来着,哼,誓叫这男人生不如死!可惜出门时被顾婆子发现了,她疾言厉色的将事情的严重性给楚宁分析一遍,说的楚宁只好放弃,偷偷改藏了另一种更为袖珍的武器。
等了这许久不见人楚宁心中着实窝火得很,见这自称叫小草的丫头一副面瘫模样不由起身恶声恶气的道:“你家少爷怎的这个时辰还不见回来?他再不回来我可要睡下了。”
那叫小草的丫头一张方脸本是八风不动,闻此话却瞪了瞪眼,随即顺着楚宁的话回道:“那奴婢伺候姑娘歇息。”说着便要过来铺床。
楚宁满心满肺的怒火,一看她如此便更气,冷声斥道:“放下!不敢劳你们的驾,去告诉你主子,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的,别拿谁都当傻子。”
她这一句训斥,立即引得门口另一个丫头进来了,这叫小花的小丫头十三四岁模样,长得略显圆润,倒是比那个叫小草的伶俐的多,一笑起来眼睛弯的跟月牙儿似的。
见楚宁面色不善,她忙跑过来道:“姑娘莫气,草儿她不是有心敷衍姑娘,实在是奴婢们哪能知晓主子几时会回来,姑娘若是累了,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先行歇下,等少爷回来了再叫醒您如何?”
楚宁看她一眼忽而笑了笑,在窗边坐下招手道:“你可是名叫小花?过来,与我说说话。”
丫头小花应了个“是”,十分乖巧的上前几步。
楚宁想了想道:“我今儿刚到这里,对府中的一切都不熟悉,尤其是主子们的脾性,左右闲着无事,你都与我说说可好。”
小花笑得很是灿烂,爽利的答道:“姑娘不必担心,咱们府里的无论主子还是下人,都是极好相与的。咱们这里是季府,主院里住的是老夫人,咱们的少爷姓季,恩,两位小姐也姓季。”
“......”废话!这里是季府她当然知道,他们少爷跟小姐不姓季难道姓楚不成?
楚宁翻了个白眼,续问:“你来这府里几年了?”
“回姑娘的话,奴婢与小草是同一批进府,算起来有四年了。”
“那你们一直在谁跟前伺候的?可是你们少爷么?”
小花脸上似乎有点难为,过了一会方道:“奴婢以后就伺候姑娘了。”
楚宁情知这两个丫头定是一早被交代过了,跟她这装傻呢,她摆摆手:“罢了,你们出去吧,我乏了,要歇息。”
小花立即道:“那奴婢去.......”
“不用了”,楚宁想她定是要说“伺候你沐浴”,遂冷笑了声,“疲累的很,我想直接歇下了。”
浑身臭了才好。
两个丫头对看了一眼,十分听话的又退到了门外。
楚宁哪里睡得着,将自己扔在床上,头埋在被子里压抑的喊了两声,死命的蹂躏了一阵那团花锦被,方略略好些。
门外两个丫头无声的对着口型。
小花:哎呦,这位怎么才进府几个时辰就问了四遍少爷什么时候回来,这得是多急切呀。
小草:少爷吩咐,要淡定。
于是,进季府的第一晚,楚宁满心愤恨,睁着眼瞅床顶瞅到天亮,然而一直到她实在坚持不住迷迷蒙蒙睡去,季桓也没有出现。
第二日,照旧是除了小花小草两个丫头外,不见任何人,楚宁满腔怒意继续睁眼到天明.....
第三日,除了她心中怒意渐平之外,一切照旧。
第四日,精神略略放松,凌晨时分睡去。
第五日,楚宁实在有些嫌弃自己,忍不住洗了个澡,半夜睡去。
第六日,一连五天精神的高度紧张和满身叫嚣的恨怒似乎被逼到了极限,楚宁甚至听到在身体的某处有什么“嘣”地一声断裂,接下来是呼啸而来的疲惫,让她觉得全身都松懈下来一般,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于是在来到季府的第六天里,楚宁头一回在二更天里准备上床睡觉。
不过悲催的是,老天似乎专门和她作对,就在她上眼皮与下眼皮难舍难分的时候,季桓披着一身月色终于出现在她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