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很重要吗?”我说,说实话,像这样兴师动众,干劳民伤财的事,我是打心里不愿意。先不说工程的事复杂艰巨,单就资金,就让我一筹莫展。
“重要!非常重要!”郭伟把脸伸过来,凑近我说:“你想想,苏溪乡在我们手里建设出一个崭新的政府,是千秋万代的事业,是永远看得见摸的着的事,这就是政绩。”
“可这需要钱啊。”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郭伟的想法,何况在我内心,也想着乡政府从山窝窝里迁出来,摆在一条通向全国的高速公路边,无形中就提高了苏溪乡的知名度。
“羊毛出在羊身上。”郭伟轻描淡写地说:“乡政府是人们的政府,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因此,钱当然还是从人们身上出?”
“怎么出?赞助?”
我的背上冒出来一层细汗,难道郭伟又要走柳大权的老路?
“赞什么助啊。”郭伟轻蔑地说:“哪能赞出几个钱来?”
“哪怎么办?”
“办法总比困难多,是吧?”郭伟压低声音说:“为什么征地一定要你出马?因为你熟悉老鹰嘴。何况,苏溪乡干部中,只有我们两个是从市里来的,又都是社教出身的干部。我只能相信你。”
“可是…。”我欲言又止。
“没有可是了。放心大胆去做。我站在你背后。”他安慰我说:“我们两个,其实是同坐一条船的人,现在船在海中央,我们两个如果劲不往一块使,就会永远靠不了岸。靠不了岸就算不被鱼吃掉,也会晒死在大海上。”
我沉重地点头。
“征地的事,先宣传发动。”他作了工作指示:“至于多少钱一亩,现在不要公开。”
我说:“农民的地我们都征了,他们怎么活?”
郭伟奇怪地看着我说:“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不会全部征完,我们要不了那么多。第二征地是要付出代价的,也就是要给钱的,有钱的农民,还怕没办法生活?再说,农民的生存能力都比我们强,你不要杞人忧天了。”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是事实。我们的农民兄弟其实有着无比奇巧的生存能力,他们有着无比强大的智慧,虽然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但没有了命根子,他们也会在夹缝中求生存,绝对不会自生自灭。何况,我手里还握着一个砝码,我不会让失地的农民走投无路。
想到这里,我的心释然了许多,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信封,放在桌子上,慢慢推到郭伟面前。
郭伟疑惑地看着我,我笑着说:“郭书记,首先要感谢你对我的支持,没有你的支持,我就做不了你的副手,第二呢,郭书记你初来苏溪乡,不像我在这里呆了四年多了,很多东西你都需要资金支持。现在乡财政不好,你要办的事多,手头可不能紧张。”
郭伟终于明白了我说什么,当然也明白了信封里是什么东西。
他不动声色地点头,叹口气说:“我们很快就会有钱的。”
“可是现在有很多事要办,你手里没几个钱,不好。”我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等一下,陈乡长。”郭伟跟着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说:“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就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他放开我,伸出手来握着我的手,情深意切地说:“今后,我们要随时站在一起。为改变苏溪乡的面貌,发挥我们全部的精力吧。”
我笑着说:“郭书记,我有个小小的请求,想给你汇报一下。”
郭伟豪爽地一挥手说:“说,什么事?”
我说:“我想把企业办的月白同志调回来,一起参加征地小组工作。”
“就是老鹰嘴那个烈士的老婆?”
我点点头。
“好。你的这个想法很好。”他高兴地一拍我的肩膀说:“陈一凡啊,我还是没看走眼,你这家伙,就是鬼点子多,有办法,有思想。”
“这个月白,还没转干吧?”郭伟问我。
我说:“还没有。只是个工人编制。”
“你想办法把她转干的事办了。如果合适,找个机会把她安排到妇女主任这个位置上来。柳红的调函已经来了,下个月就要去派出所上班了。”郭伟叮嘱我说:“这个月白,人长得很精神,听说做过村妇女主任。应该是有工作经验的。”
他想了想,问我说:“把月白调回来,企业办在衡岳市的门店怎么安排?”
我故意想了想,说:“做生意这事,还是交给企业办去做。我倒是想推荐一个人去接手。”
郭伟微笑着看着我说:“说说看。”
我说:“财政所老李的儿媳妇马蓉,完全能够信任这项工作。”
“她不是乡政府的干部职工吧?”
“不是。但如果让她去,也算是乡政府为解决干部职工配偶工作走了第一步,也就是传达给干部们一个信息,只要好好工作,政府会想办法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嘛。”
“高嘛!”郭伟伸出大拇指表扬我说:“这些,就按你的想法办。我支持。”
红包送出去了,而且堂而皇之,又解决了两个事情,把月白调到我身边来,做一个香艳的诱饵等待钱老板上钩,又把马蓉送出去,其实也就是给赵雨儿铺下了一条城市化的路。
心情爽快啊!我一出门,就开始哼着小调。跟郭伟的交锋从这个小小的试探开始,我知道,他不再是我的绊脚石,而且有可能成为我的一枚棋子。手里握着这样的一枚棋子,所战披靡不算是奇迹了。
我想去卢伊的店里坐坐,当然不算纯粹的坐坐,我要给她布置一个新的任务,一个走在乡政府前面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