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历都是个人隐私,不是随便谁都能一个电话打打就查得到的。
别看现在满大街的摄像头,真到你东西被偷了要查监控,还得层层上报申请,看也轮不到你看,只有派出所的人才有资格看。
谁会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普通灾民,动用人脉,就为查一个病历。
呵呵,没想到这万年老铁树,今天开了花儿。
“我说你这个做人家老公的人也太不靠谱儿了,明明那么严重的病毒性腹泻,你熬什么汤。在水里泡了,还呛了水的,吃东西不舒服就该早点送来。瞧你把老婆折腾得,跟要挂了似的。”
霍宙礼刚松一口气,又被容路的话堵上了,“我说了,她是灾民。”
容路说,“哦,既然不是你老婆,那后面这个检察需要家人陪同,你就不能跟了。还要签字,你也没资格签。”
霍宙礼本来躬着身查看顾雪芙的情况,一下拉直身形。
他一站直,身量在整个急救室里就是最高的,健美先生似的壮硕体格,又是一身黑衣黑裤的打扮,压迫感十足。
他目光沉沉地打量容路,气场阴沉,正好来递资料的小护士看到,手都是一抖,文件夹差点儿掉下去。
容路没接,霍宙礼一把接住,塞了过去。
口气像融了冰,又似淬了火,“她现在住我家,没有亲人,有什么问题,一切由我负责。你满意了!”
容路眼角扯了下,一边假装看资料,一边说,“霍宙礼,你不用这么勉强自己。我就是开个玩笑,听小淘说人家还能下亿万聘礼给你,又不缺钱,咱们医院绝不会见死不救。等她醒了,她自己可以对自己负责,签了字,也可以做检察。”
闭眼休息的顾雪芙不可自抑地抖了抖睫毛,心里一片静海无波,开始入定。
霍宙礼不理容路了,问护士,“她哪个病房?”
小护士被霍宙礼的气势吓到,报了房号,指了指路。
霍宙礼将女人推到病房,还是两人间的特护病房,隔壁床暂时没人,显然容路还是尽了点朋友义务。
他驾轻就熟地将女人从推床上抱到病床上,小心地将点滴瓶挂好,跟护士确认剩下的输液量,拉上隔帘,去打了热水,晾在杯子里,回头还要吃道药。
简单收拾了一下病房环境,他又出去打了几个电话。
很快,陶净宇提着大小包的东西来了医院。
一边抹着汗说,“师兄啊,我可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家24小时营业的小卖部,只能买到这些东西。”
霍宙礼把能用的挑出来,说,“那些你带回去给婶儿她们用。没买到的,晚点大商超开了再买。必须买品牌的,不要买这些没有qc认证的,女孩子用不安全。”
陶净宇呲了呲牙:以往买给别人用都安全,到嫂子这儿就不安全了。水杯,洗漱用品,还有一次性内衣裤什么的,真够齐全的。原来这么多年走闷骚禁欲风,其实藏得太深,会得很,他们都给骗了。
瞧瞧,都没承认人家女孩子的身份,背着人各种双标。
霍宙礼没理会陶净宇的挤眉弄眼,把人撵回去休息了。
此时已经快早上五点,他把病房门一关,隔去渐渐活跃的住院区响动。
床头只开着一盏小壁灯,他抱臂坐在床边,目光落在姑娘沉睡的小脸上。
才一夜,她脸颊似乎都消瘦了两分,苍白得厉害,唇色更淡得发白。
他忆起刚发现她倒在厕所里时,她拽着他的袖角,哑着声音哭。
……姥姥,绒绒肚肚痛,痛。揉揉,你给绒绒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