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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萧笑了一会儿,忽道:“晓霜,我走啦!”花晓霜脸色惨变,拉着他说:“去哪儿?”梁萧闷声说:“昨天说好了的。今天我就走了。”花清渊在外面听到,掀开帘子进来,叹气说:“你还是要走吗?”
梁萧点点头,可又不知怎的,心意不似昨日决绝,他偷偷瞧了花晓霜一眼,心中怅然若失。花清渊拍拍他肩,轻声说:“人各有志,你要走,我也不强留。但你小小年纪,又能上哪儿呢?”梁萧心头茫然,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众人见他执意要走,只当他必有去处,闻言都是一怔。花慕容至此才明白梁萧是个孤儿,她性子直露,但本心善良,起了同情之心,眼圈微微泛红。花清渊默然半晌,叹道:“梁萧,秦大哥北上常州去了,临走时托我告诉你,三年内,你若回心转意,不妨来这里找他,他昨日说的话,依然算数的。”梁萧心道:“我说了不拜师,当然也要算数。”想着望了晓霜一眼,小声说:“我走了啊!”他二人相交虽浅,却有几分心灵相通。花晓霜眼圈一红,眼泪顿时流出来。
花清渊叹道:“这样吧,我们也要回括苍山,便道送你一程!”花晓霜双目一亮,破涕为笑:“我也要送萧哥哥!”花慕容抚摸她脸,笑道:“晓霜,要见妈妈了,不高兴么?”晓霜心中欢喜,望着梁萧微笑,梁萧心想:“我……我那样凶她,她为啥还对我这样好?”左思右想,想不明白,只觉大违常理,心中不禁有些糊涂。
用罢早饭,花清渊让老丁头套好马车,让两个侍从驾着,自己则乘马缓行。迤逦出城,只见丘陵苍莽,逶迤如长蛇远去;官道上芳草如洗,明朗自在;远远一处长亭矗在道旁。花清渊来到亭前,下马挑开车帘,对梁萧说:“古人长亭送别,小兄弟,我们送你,也就送到那座亭子了!”花晓霜抱着金丝小猴,望着梁萧,默默流下眼泪
梁萧望着花清渊,又看了看晓霜,心想:“除了爸妈,从来没人对我这样好过。”想到这里,忽地大感不舍,可是大话已出,只好下车了事。花慕容也拉着晓霜,跟着送下车来,正想叮嘱梁萧几句,忽听得车后马蹄声响,又快又急。一眨眼,四骑人马从车后斜刺里冲了上来,将马车四面围住。其中一人哈哈笑道:“美人儿,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梁萧与花慕容都吃了一惊,发话的,竟是昨日西湖上偶遇的华服公子,他身后三人奇形怪状,过目难忘。红袍道士打马上前,谄笑说:“千岁,您这后面一句忘了说呢?”华服公子笑道:“你是说千里姻缘一线牵么?”红袍道士挑起拇指,笑嘻嘻说道:“千岁英明。”华服公子笑道:“说起来,我与这位姑娘倒有些缘分。”
花慕容被他当众调笑,心头怒极,冷笑说:“少扯了,鬼才跟你有缘分。”那四人挽辔下马,华服公子笑道:“好泼辣的女娃儿,都说南方女子柔媚,这些天我也玩了几个,像是白面捏的,一碰就松软了。姑娘生就江南美人的胚子,骨子里却是我北方佳丽的快直。难得难得。”金发胡人接口笑道:“主上这么说,莫非想收她入帐?”华服公子笑道:“就怕姑娘不肯。”金发胡人笑道:“大宋朝的花花江山,主上如要,也是探囊取物,要这女子还不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