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伞’简正明,便是楞严手下四将之一,而每一个山头,又都尽力去争取皇帝
的宠信和重用,以扩大己方的势力和影响。
楞严新近成立的‘屠蛟小组’,专责对付怒蛟帮,便惹来其它派系的不满,尤其对
付怒蛟帮一向是‘湖南帮’的专责,更视这为楞严插手他们辖下地区事务的第一步,故
此大为忿懑,加上又被楞严蓄意挑引,竟在皇帝御前夸下海口,表示若楞严能将浪翻云
引出来,他们定能擒人回京,以振天威,故有今夜之事。
这白望枫官居湖南八府巡察使,乃武当俗家高手,他不是不知道浪翻云的厉害,而
是这次和他同来这六人,除了‘断肠刀’黑三是本系之人外,其它五人均为与楞严有嫌
隙的其它系统借过来的特级高手,可说是楞严、叶素冬和虚若无三系以外所有派系精选
出来的联军,尤其是那小侯爷朱七公子,乃京城年轻一辈数一数二的人物,心想以这等
阵容,加上三十名死士,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人吗?这才如此骄狂。
浪翻云仰天长笑道:“既是如此,明刀明枪找上我浪翻云便可,为何还要干掳人威
胁这种卑鄙行为,难道这是朱元璋教下的吗?”
众人见他如此大逆不道,直呼天子之讳,脸色齐变,兵刃纷纷离鞘。
那黑三最是莽撞,一愕道:“你怎知我们掳了你的女人?”
浪翻云眼中精光暴闪,脸容转冷。
小侯爷朱七公子哈哈一笑道:“那是引你出来的手段,我朱七对美女是爱怜还来不
及,怎会伤害她?”
浪翻云淡淡道:“这就最好!”“锵!”众人眼前一亮,覆雨剑已落到浪翻云手,待他们想看清楚一点时,点点剑芒,已闪
烁在甲板的每一空间内。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覆雨剑出鞘后的真实情况;竟是如此扣人
心弦得美艳不可方物,前一刹那,还是平凡的现世,但这一刹那,整个天地已被提升至
幻梦的境界。细碎若雨点的气旋,随着点点似若有生命般精灵灵的剑雨,鲜花般蓦地盛
放。
这七人外表虽是大模大样地坐着,其实倒有一半是装出来给身边人看的,要知浪翻
云已稳为天下第一名剑,即使在京师内,这亦是深入人心,故由浪翻云出现的那刻开始,
无人不是蓄势待发,但仍估不到覆雨剑出动得如此全无先兆,剑势扩展得这么快速。也
想不到浪翻云招呼也不打一个便动手。
原本各人早拟下策略,以高翰风伺隙出手,黑三和无心道土抢其左右后侧,美痣娘
和那马脸女人封其上空,白望枫和朱七公子作正面攻击,务求一举毙敌,岂知浪翻云剑
一出手,不要说联攻,每一个人连自顾也不暇,至此以多欺少的优势尽丧。
首当其冲的是白望枫和无心道人。
剑一出,强劲至使人呼吸立止、皮肤割痛的千百个小气旋,迎头扑至,使两人感到
唯一之法,便是向后倒退,可是剑来得实在太快了,连从椅上弹起的时间也没有,唯有
向后一仰,连人带椅往后倒,再翻向后舱。
后面三十名从京中侍卫挑出来的好手,被两人这样滚到面前,本来稳若铁桶的阵形
立乱。
反应最快的是那朱七公子,浪翻云剑势方展,他手上的飞刀便全力掷出,取得是浪
翻云的大腿,同时刀离背鞘,来到左手,弹起侧劈浪翻云的剑网。狠、辣、准、快。已
可跻入江湖高手之列,难怪敢口出狂言。
‘断肠刀’黑三是第二个反应最快的人,朱七公子才动,他即俯身扑前,希望由最
右端抢入中位,以解白望枫和无心道人首当覆雨剑锋之危。
其它人亦纷纷跃起,美痣娘的剑,马脸女的双短叉,由上往下,强要攻入覆雨剑造
成的光雨。
只有高翰风因刚受了伤最是不济,俯前倒滚地上,翻往一旁,以免阻了战友们攻势
的施展。
这七人来时早有共识,知道难凭一己之力战胜浪翻云,唯一方法,就是同心合力,
不能有半点保留,否则若给对方逐个击破,便没有人可生离怒蛟帮势力笼罩的洞庭湖。
浪翻云在这等时刻,仍从容不迫,微微一笑,覆雨剑势一再扩展。
没有人可以形容那种超越了凡世的美丽原来嗤嗤作响的气旋,蓦地转静,但细碎的
气劲却有增无减,扩而不收。千万光点,喷泉般由浪翻云身前爆开,两团特别浓密的剑
雨,不分先后分别迎上朱七公子和黑三。同时一脚踢起,正中朱七掷来的飞刀刀身上。
“叮叮当当!”
一连串密集的刀刃交击声连珠响起。
“蓬!”
光雨再爆。
没有一个人除了点点光雨,还可看到其它东西;没有一个人除了那割体生寒的气劲
外,还能有其它感觉。
第一个撞入覆雨剑的光点的是朱七公子,他的刀在京诚一向以快着名,暗想纵使你
浪翻云比我更快,但人力总有极限,且又受到其它人的牵制,自己更是年轻力壮,若能
一战功成,那分光荣真是说也不用说,收摄心神,长刀全力劈出。
“叮!”
无数光点,跳了一粒出来,看似毫不迅疾,但偏偏恰好赶上自己的刀锋。
一股不刚不柔,但却无可抗御的力道,由刀锋直贯入手臂的经脉,再往全身经脉扩
散,那种感觉便像一个在海无处着力的人,被一个滔天巨浪迎头盖过来。
朱七公子魂飞魄散,全力守着心脉,往后飞退,同时腿上一凉,已挂了彩,恰好是
自己飞刀所取对方的位置,不多一寸,不少分毫。
这时黑三的断魂刀侧攻至浪翻云的右翼,岂知朱七掷向浪翻云的小刀,经浪翻云一
踢下往他迎面飞来,所取时间和角度的微妙,加上事先没有半点征兆,吓得他急忙收刀
横挡。
‘当!’一声清响,精铁打造的成名兵器,竟中分折断,黑三张口喷出鲜血,断线
风筝般倒飞而退,撞断船缘围栏,掉往海。
覆雨剑芒于盛极之下再作暴涨,惊叫惨嚎声中各京师高手跟飞跌,不是兵刃离手,
便是血肉飞溅,竟无一人得以身免。
刹那间浪翻云已飞临至滚倒地上,正欲跃起的无心道人和白望枫之上。
那些精选侍卫更是不济,光点尖啸不但蒙了他们耳目,狂劲的气旋,更硬生生将他
们迫得东倒西歪,倒地葫芦般滚跌两旁,不要说还手出招,连浪翻云在干什么也不知道。
‘篷!’
关上的船门在剑雨;爆成碎粉,就若在狂风暴雨中打开窗口,剑芒投进舱内。
白望枫和无心道人这才跃起,还未站定,两人脸色齐变。
白望枫手摸头上,顶在头顶的高冠只剩下了半截;无心道人则手抚小腹,脸上血色
退尽,‘砰’一声坐倒地上,竟给浪翻云点中气门,破了数十年苦修得来的真气。
这时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在舱内矗然响起。
‘砰!’
在船尾的舱璧木屑弹飞,一条黑影持着长达一丈的奇形兵器破壁而出,飞往洞庭湖
面上的高空,长笑道:“覆雨剑果是名不虚传,京师再见。”
这时船已驶至离岸七、八丈许处,那人再一声长啸,在空中换一口气后,略一下坠,
飞往岸上,转瞬不见。
浪翻云搂着一个女子,来到船尾,将声音还远送去道:“矛铲双飞展羽,胜负未分,
便如此离去吗?”
展羽人已不见,但仍回应道;“左诗已服下鬼王丹,想要解药便上京来取吧!”
浪翻云怒哼一声,挟着左诗,追上岸去。
剩下一船惊魂未定的败兵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