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在中东时容华被楚承珲所伤,内伤严重,丹田尽毁,如果不是慕俏以一半的生命力为代价修复了她的丹田,她至今也只能是个武学废人。付出了这样惨重的代价,容华的伤势自然好得飞快,内伤根本不会影响她平日的行为。
但这一次为了冲击七段内劲的门槛,容华强行引动丹田内的气流不曾停歇地三次冲击经脉内壁。然而七段武者哪里是这么好晋级的,它和六段之间隔着一个天堑一样宽大的距离,有些武者穷极一生都可能不能突破,容华连二十二岁都不到就想晋级,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定型,身体素质根本达不到七段武者的标准,就算她已经拥有足够多的内劲,可身体质量若跟不上内劲的数量,那也是白搭。
这样近乎拔苗助长的行为导致的后果,自然就是经脉撕裂严重,内伤复发。她因此昏厥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全身都疼就算了,内劲还损失了不少,差点连六段都保不住,登时气得拍了下床板,引来了就在外间与大夫说话的楚承林。
楚承林对孙女这样的行为是又心疼又生气,这种蠢事容华的父亲也干过,当时楚承林就把儿子给骂得狗血淋头,伤养好后就罚他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可容华不是那皮糙肉厚的儿子,是他打定主意要疼一辈子的宝贝孙女,他是打不得、罚不得,连骂她他都有些舍不得。
最后他只能瞪了抱着自己手臂讨好的笑的孙女一眼,略有些无奈地说:“楚楚,爷爷知道你天赋高,也有上进心,可是你今天的行为确实有欠考虑。你这已经不是天赋所致的自信,而是盲目追求力量的自负了。”
容华咬了咬嘴唇,低下头乖乖应了。
她醒来后就知道自己肯定让爷爷担心了,可她没有后悔自己的行为,从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必须变得强大以后,她就不曾停下变强的脚步,哪怕现在没有谁能威胁她的性命了,她也没有改变这个习惯,就好像一种无法消失的惯性一样。
可是现在听了爷爷的一番话后,她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追求力量的脚步是无止境的,人们也不可能总是为同一个理由而去追逐强大的力量。曾经她必须变强的初衷只是想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然后复仇。可现在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在乎的人,那么再想变强,就有了不一样的理由。
那这个理由是什么呢?
是的,她知道了,那是对力量的崇拜,是被它的魅力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在攀登一个高峰后又展望另一座山峰。
容华的心境有了显著的变化,最先察觉的当然是坐在她身边的楚承林。他诧异了一瞬,随即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个孙女,天赋果真是奇高,虽然比楚康差了一点,可在心境方面,楚康却是远不如她的。有这样的悟性,她以后的修炼道路将会事半功倍,冲击先天之境也是指日可待。
怕孙女在养伤期间安静不下来,楚承林每天都要警告她一番,强制她趟床上休息,半个月都不准下床。这可苦了容华,她是懒,可也怕无聊。族中重要人员都去中央岛屿参加排位赛了,只余一个严肃刻板的六爷留守本家,根本没人陪她聊天,她自己一个人窝在房里五六天,感觉都快闷得发霉了。
要不是楚承希临走前把融秋和逢春带到了她房里伺候,她一定连三天都受不了。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您不能下床啊!”逢春刚刚端着一盘子荔枝走进门就见容华掀开了被子要下床,顿时低声惊叫了起来。跟在她后面端着水盆的融秋一瞧,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容华给小心按回了床上。
“小姐您饶了奴婢吧,宗主吩咐了您必须在床上趟半个月,这才第七天呢,您可别下床啊,不然被宗主知道了,奴婢们哪里还有活路啊。”逢春咋咋呼呼地叫起来,可怜巴巴地凑到容华跟前一通说。
这话若是第一次听,容华指不定就笑了,可她都听了七天了,早就腻了,她嘴巴一歪,顺着融秋按着她的力量躺倒在了床头的两个枕头上。
“我不过是下床倒杯水。”容华为自己偷偷下床的行为辩解。
逢春却是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小姐这谎话也太没技术含量了,水明明就在床头。”
容华听了,眼角猛抽,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怕她了,故意这么嘀咕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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